第二天清晨，秦淮茹反常地早起了，边做早点边说：“儿子，妈对你好不好？”

“以前很好，现在不好。”

秦淮茹本来想着母子俩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对话，哪知棒梗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儿子，你知道妈现在有多难吗？”

“妈，以前儿子不懂事，您应该很难。现在儿子懂事了，您反而变难了，这没道理呀？嫁人嫁汉，穿衣吃饭，再难您应该找柱子叔。”

“懂事你懂屁的事，你现在就在气我！”

“好啦，妈你说吧，刚给了你50，你又要干什么？反正投机倒把的事儿我不做，你也不准做！”

“哎哟，儿子真聪明，这都能猜到。不过不是投机倒把，只是你帮许大茂买点肉。”

“他许你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五块钱。”

“那我在昌平打到兔子、野猪，到时候叫刘斌叔叔带给他就行。”

“不是，是昨天晚上吃的那种牛肉和黄羊肉？”

“妈，那是因为我去演出，人家好心牧民送给我的，我没有啦！你怎么想的？5块钱就把你儿子出卖，让我背着投机倒把到处去找肉，我哪里去无中生有？”

王春霖来打热水，闻言笑道：“棒梗哥，无中生有是个贬义词。秦姨早！”

“你早，我说的是词的本义，不分它褒义还是贬义。槐花醒了吗？”

“醒了，自己穿了衣服，等着我打水过去洗脸。”

“好。妈，麻烦您做早点，让易奶奶难得休息一下。”

吃饭时，秦淮茹关切问张骄：“骄骄，你怎么啦？眼睛肿肿的。”

张骄笑容很假，“秦姨，谢谢您的关心。刚回来有些择床没睡好。易爷爷、易奶奶，昨天都没来得及给你们问好，身体都好？”

“虽然我们老胳膊老腿儿，但身体还好！你小孩子怎么就失眠了呢？”

“老太婆，你怎么话那么多？孩子们来吃煮鸡蛋，这个是你们奶奶和老太太在昌平养的鸡，可好了，里面有双黄蛋，看你们谁运气好能吃到。”

运气最好的居然是槐花和贾棒梗，他们把鸡蛋分别让给了秦淮茹和张骄，都被他们转手给了其他人。

兄妹俩相视苦笑了一下，双黄蛋他俩可经常吃，可被人无视的感觉真不好。

“张骄，你今天干嘛？”

“易爷爷，我今天准备上学，你怎么有此一问？”

“学校开始有点乱，你要当心些。”

“人固有一死，或灿若繁星，或微如蝼蚁。”

小当崇拜地说：“骄骄姐，你出去一趟，气质大变。哥，有机会我也要去。”

“你骄骄姐凭个人实力，你凭什么？”

“我凭哥！”

贾棒梗后悔自己多此一问，因为张骄听了，神情更冷淡了。

这次上学是大院里七八个孩子一起，蔚为壮观。

贾棒梗和槐花目送她们进校后，准备回胡同等大秘书，不料一辆红旗在按喇叭。

他偏头一看，倪强在副驾驶座向他们招手。

他上车就挨骂了：“棒梗，我们本想跟你吃个早餐，结果你先跑了，果然妹妹比伯伯重要！”

“瞧您说的，您说早上来接，我故意空着肚子呢。”

“哥，今早你不是吃了五个大馒头、三个菜包子、一大碗……”

贾棒梗连忙捂住槐花的嘴，“槐花，咱们要保密。”

“哈哈哈……还是槐花诚实，咱们不学你哥！不过今天的事要保密，你能做到吗？”

“保证做到，不信咱们挂钩。”

大秘书童心未泯，居然跟槐花拉钩了。

红旗车一路过关斩将，贾棒梗几人也不断接受检查，到了一个戒备森严之地后，会同两辆红旗向昌平开去。

贾棒梗疑惑地问：“伯伯，您玩的是哪出？直接让我去昌平等你不行吗？绕一大圈好费事。”

“慎言、慎独、慎行！无聊就陪槐花，弄得我跟你换了角色。”

“到底要干嘛？”

“你眼睛不会看。”

沿途麦子渐黄，有的已经开始收了。棒梗清楚地记得这些麦子种得更早一些。

“过了芒种节，镰刀不得歇！”难道今天陪领导视察麦收情况，差几天才进入芒种，现在好像略微早点了。

快到明陵公社时，大秘书突然问：“棒梗，你们提供的麦种哪里还有种？”

“我想一下，好像我们公社好几个大队都有种。要不我去找个人问一下？”

“好，你去找。”

等贾棒梗抱着妹妹下车后，大秘书开动对讲机：“计划稍做变动，3号车做前导车，保护2号车先去目的地。”

“3号车收到。”

“2号车收到。”

贾棒梗带着秦效义，对大秘书说：“领导，这是堂外公，是公社把手，麦种给他分配了。”

秦效义激动地说：“领导，棒梗提供的麦种太棒了，今年全公社都会抢着种。”

“为什么？”

“领导，我们这里遭受过严重的霜冻，棒梗提供的麦种比其他高出至少三成。”

“那么多？”

“不信我领你们看，有几块就在路边。”

很快红旗按秦效义的要求在一块有窝棚的麦田边停了。

大秘书奇怪地问：“老乡，搭窝棚干嘛？怕偷吗？”

“同志，怕偷是一方面，主要怕小孩子玩火。”

“老乡，今年收成咋样？”

“一言难尽，总的来说，霜冻造成收成减少，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块地是希望。老秦，你自己怎么不说？”

“你说更有说服力。老万，希望不只在这块地，希望在我外孙棒梗身上。棒梗来跟万爷爷问好。”

贾棒梗没矫情，“万爷爷，您老吉祥！身体安康！”

“你小子牛气，歌唱得好听，地也种得不赖。”

“那我拔几棵去比较，咋样？”

“没问题，拔一棵赔一斤。”

贾棒梗嘴里说着“没问题”，采取“?”式“对角线五点取样法”采了五穗。

大秘书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搓了穗子开始数穗上的麦粒数：50粒，数下一穗：54粒。

最终这五穗居然平均为53.5粒，籽粒还饱满！

如此麦地的平均穗粒数基本在55粒附近波动，让他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