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服务员对嘎六子这样关心，不免令朱怀北有些好奇，他说：“这位姑娘，你认识这位嘎六子。”女服务员就讲：“我们是一条街上的，他爸和我爸一直在一个厂工作，小时，他也常来我家，我爸待他很好，就是小时不怎么好读书，很淘气，初中早早就辍学，后来开始闯荡社会，一直在社会上打拼，也有小成就过，后来，就被du品害了，他完全可以成为更好的人，却让du品害得倾家荡产。

来来回回进戒du所都好几回了，每次出来，又反复抽开，我不明白的是，戒也戒了，还会反复，如果，没有du品，他会是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人，现在，却成了这样一个落魄的人，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哪有这些，不知怎么一下涌进来了，管让戒du，也不从源头抓起，成天讲内部团结，这能团结吗？内部有了敌人，对待这些敌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像狂风暴雨一样去扫荡他们呢？”

朱怀北被她这一问，倒问住了，人民内部不让斗争了，可好人和坏人也不斗争了吗，不查不揪，就分不清好人坏人，大家似乎一团和气，可真是这样吗？好人一个个让坏人带坏了，问题是，坏人还打不干将，他隐藏在各个角落里。为什么不让人民从内部挖掘他们，一旦揪出一个来，人人踩，人人踏，这样，坏人才能打干将，这样不温不火，坏人永远也抓不干将。

从服务员的表情看，她是非常痛恨这些du贩子的，朱怀北自己也难以说清楚，这些人从何而来，天天自己辛辛苦苦抓，辛辛苦苦破案，总有一些人抓不住，依然让他们逍遥法外，包括自己的同事都这样，明明知道有人撞了她，可是，就是逮不住这个坏人。朱怀北一时有些无力的颓废感，他感觉自己有些累，成天奔波，成天劳累，感觉坏人越抓越多。有钱的是坏人，没钱的也能成为坏人，有权的，冷不丁，也能冒出好多坏人来，就是自己身边，他也不能保证全是好人，一旦得势，就想把自己往死里整。

朱怀北叹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外面的嘎六子，他的心情一时十分糟糕，过了一阵子后，只见外面的嘎六子从地上爬起来，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也漠然看了一眼身边的民警，然后，悄然离去了，似乎，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似乎，别人都忽略掉了他，在恨他时，他在眼前，一旦发过火，不恨他了，他就不存在一样。众人看罢热闹，各自离去。剩下的人，便是和交警还有保险公司讨论赔偿事宜，只要拿到赔偿，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谈资。

对于司机来说，日后开车来到这里，就要万分小心一些，对于商店而言，日后经营，也得留意一下嘎六子一样的人，一旦看到他们出来了，就要提醒过往行人，或者，亲自出去疏散一下，别让他们给自己的生意带来麻烦。如经，大家都可万事大吉。保险公司则理赔一笔钱，反会由这件事情，拉来更多的客户，又有更多的人去买它的保险，大家双赢，唯有嘎六子，是一个不曾过问的人，谁对他的过往也不大操心，他来过，但他又走了，他活着，但他死了。

朱怀北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人事，心里起起伏伏，一直以来，他对社会上的弱小总是持以同情心，努力帮助他们。但是，此刻，他觉得嘎六子既是弱小者，也是一个坏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同情他，如果非要自己拿出一个态度来，他是自己的打击对象，如今，他侦破的案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由于吸du引起的，抢劫、绑架、偷盗、破坏等等，这样的案件让他烦不胜烦，吸du者也是他所打击的对象。

小莫依旧喝着她的酒，从她喝酒的表情看，对于酒，她也并不是非常接受和吸收的，每喝一口，一幅非常难受和痛苦的表情，这令看她的人，也会觉得这酒很难喝。朱怀北偶尔瞅她一眼，就觉得小莫很可笑。但是，一瓶酒，很快，就会被她喝去三分之一二，这酒量还是很可以的。特别是喝竹叶青，对于小莫来说，就是一种享受，对于那些吸du者，似乎也如饮酒一样，在喝酒之中，寻找一种精神的放飞和自由，可是，这样的醉态，果真会有自由吗？

朱怀北有些怀疑，他一直怀疑着，没有一个人会说喝酒有害健康，就像抽烟一样，每个抽烟的人都会说抽烟是一种享受，也是他的人生一大乐趣，但就是没有人肯承认，抽烟对他的身体有害，甚至，还会有人举例，自己一段时间不抽烟，一切病就会犯了。他们会说，常抽烟，人家也会活到八九十岁，抽烟有什么害处，弄不好是对身体有益，总之，谬论一套一套，有时，朱怀北说不过他们去。面对那些老烟枪，一旦说抽烟的不好，他们会和你反目。

朱怀北想，不论什么东西，过分贪就会带来坏处，只要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那么，这个东西才能不影响一个人的生活，太亲密了，对自己的生活，还会造成一种危害。朱怀北瞅了一眼服务员，说道：“嘎六子吸du后，是不是干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服务员讲：“原本，他是有一人殷实的家庭的，自打他吸du以来，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姓别人的姓了，他却不在乎，真是难以置信。在好久以前，北都到处都是歌厅xiaojie，之余就是他这类人。

现在，社会风气好多了，感觉那一段时间，社会真是低迷堕落，人的精神极度颓废。嘎六子就是那个时期学坏的，他原本是一个很自强的人，但是，现在堕落成了啥，我不能看他，一看他，就想骂人，可我又不知道该骂谁。”小莫还是喝着她的酒，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似乎这事和她一点关系没有。看朱怀北对这事上心，她的表情有些不解和冷嘲热讽，尽管她在努力掩饰，但朱怀北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就在心底暗暗笑话他，诋毁他，朱怀北想，他得给她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