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说了一大堆，前面的还好，后面越说越过火。

“噢，我的上帝。”

凯瑟琳轻轻捂嘴，哪怕是土生土长的自由城邦摩斯人，对此也表示大为震撼。

“这太狂野了。”

【谢谢，课题还有...】

“等等！”段平面露别扭，抬手阻止苏林继续说下去，“你是说，你们，就在这里...”

“四，四个人？”

他是个保守的人。

真的很难理解这种事。

苏林淡然一笑道：

【你是夏龙人，对吧】

【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嗯，半个同胞】

段平刚想应答，他又接着说道：

【这种事，在鹰利，并不奇怪】

【他们是租来的情侣，并不介意，也不违法】

说罢，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一张电子合同。

甲方是苏林和莉莉丝，乙方是西装男和护士女这对情侣。

工作内容是做一些情侣常做之事...

苏林和莉莉丝则负责采集他们的身体数据，包括心跳速率和各种生物激素分泌量。

“神经病！”段平看完合同后低吼道。

这是他来鹰利后，第一次情绪失控，出离愤怒。

苏林微微一笑，不予辩驳。

【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么急着赶我们走，心虚？”段平眯眼道。

他想从语言上给对方一点压力，苏林表现得实在太淡定了。

【嗯...】

苏林微微一笑，在平板上翻动计划表，摆到段平和凯瑟琳面前道：

【我们下一项实验是这个】

平板上赫然写着：“X爱体感实验，对照组，时间20：30。”

还剩五分钟。

前一个是“有观众”的实验组。

现在则是“无观众”的对照组。

赶人，是要清场做实验了，除了西装男和护士女小情侣两人，其他人都要出去。

【你想看的话，明早还有个实验组】

苏林漠然道。

“谁要看了。”

段平愤而转身，推门而出。

他被这个什么实验恶心得反胃。

也确定了一件事，他跟这个叫苏林的绝对合不来。

段平走后，凯瑟琳，罗尔，苏林，莉莉丝四人面带不同神情跟着离开恋科室。

四人离开后。

房间内的护士女脸色一变，看向西装男，露出极其不情愿的表情：“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跟你多待一秒都恶心！”

“宝贝，上个实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西装男搂过护士女的腰，满脸淫笑，低下头想强吻。

“啪！”护士女一个反感，给了他一巴掌。

“噢！”西装男被扇一巴掌，也不恼怒，捂着脸玩味笑道，“实验中止，可拿不到佣金哦。”

说罢，再次捏起她的下巴。

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下滑，到脖子，锁骨，再往下...

护士女强忍着恶心，没再抗拒。

两人确实是情侣，只是前段时间因感情不合刚分手，听说这什么恋爱实验，光做些小事就能拿到五万鹰利元佣金。

两人便假复合恋爱关系来参加。

被莉莉丝问及感情是否良好时。

他们甚至声称：“我们感情当然好，永远都不会分开。”

莉莉丝听到这句话，两眼放光，欣喜得当场签下合同。

承诺已下。

合同签订。

违约者，将支付该有的代价。

...

诺顿研究会一楼。

晚宴正欢。

段平在大厅内四处游走，同时注意自己的异能沉默情况，想借此锁定小丑面具佩戴着的具体位置。

在远离苏林和莉莉丝时，感电异能会恢复，一靠近，又会被沉默。

【不吃点东西吗？】

【他们做一次得半小时】

苏林叉起一块牛排往嘴里送，微笑着看向不远处躁动的段平，见段平不回话，他又接着轻笑道：

【呵呵呵，别猜了，我就是小丑】

说罢，拿起刀和叉，轻轻一碰，接口处发出一道蓝光。

嗞的一声！

金属刀叉焊接在了一起。

段平和凯瑟琳一惊，迅速退到十米开外。

罗尔和莉莉丝则愣在座位上。

叉起的牛排停在半空，滴落鲜红的酱汁。

“你...你是异能者？！”罗尔说话结巴了。

目光隐晦地闪过一丝愤怒。

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可从不知道这事啊。

还有就是，十二年前爸妈那场意外车祸...

【是】

苏林似乎想起什么悲伤的事，笑容稍有下拉。

【刚成不久】

面具确实是最近才戴上。

“因为方依依背叛了你，才戴上面具报复的，对吗？”段平看着他沉声道，企图把案子往他身上拉。

【我对杀人不感兴趣】

苏林再次叉起一块牛排送入嘴中，摆手指向前方的座位，示意他和凯瑟琳可以坐下慢慢聊，看到两人那谨慎不动的模样宛然失笑道：

【我真起杀心的话，你俩也下不来】

他朝两人举起酒杯，昏黄的灯光格外浪漫。

【研究会的牛排和香槟都挺不错的】

“不是为了报复的话，为什么要戴上面具？”

段平坐到苏林对面，直视他的双眼。

“戴上面具的话，就不能再说话，你这辈子都得戴着助声器了。”

【无所谓】

“你还得为【小丑】承担伤害！”

面具佩戴者，说好听点，是小丑的眷从，难听点，实际就是小丑的替身稻草人，傀儡，奴隶，分摊伤害的工具人。

【无所谓】

“你到底为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苏林打断了段平的质问，同时，也是说给弟弟罗尔听的，一个故事。

“故事？”

众人拉起耳朵，一脸疑惑。

苏林侃侃笑道：

【2075年8月2日，阿文斯，哦，阿文斯是一艘航天飞船的名字】

怕其他人听不懂，他特地解释道。

【阿文斯的使命是寻找星外文明】

【在那天，它终于在半天马座，阿尔法M48星点发现了一个文明】

【那是一群侏儒般的生命体，平均身高在一米二】

【他们构造跟人类很像】

【一头一身，双手，双脚，双耳，一鼻一嘴】

【太像了，对吗】

没人给苏林回话，都愣着神。

只有罗尔不名所以地点了点头。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段平不耐道。

【可他们没有眼睛】

苏林沙哑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阿文斯号船员称他们为...】

【天盲族】

【他们天生感知不到色彩】

【不知道什么叫赤橙黄绿青蓝紫】

【但他们很聪明】

【花了三千年时间，终于掌握捕捉和分析色谱的技术】

【三千年】

苏林轻叹一声，笑容有些苦涩。

【一个文明花费三千年研究出来的功能，对另一个文明来说，不过是天生的能力】

他看向四周众人，声音机械空灵：

【这很不公平，不是吗】

【蓝星，在公元前三千年便有金属焊接的事迹，但直到1971年，人类才彻底掌握激光焊接技术】

【就像这样】

说罢，他左右手再次拿起钢质刀和叉。

轻轻一碰。

嗞的一声，发出一道蓝色激光。

刀和叉再次焊接在一起，就如同用激光焊接的一般。

人类几百几千年的科研成绩，对于异能者这“外来者”来说，不过是天生的能力。

【明白了吗？】

【人类是有极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