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城，警务厅。

办公室里，厅长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放着一叠文件。身边站着一名部门经理和一名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人员。

“我知道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但是我们不得不采取这些措施来保持我们的预算平衡。”厅长叹声说道，“人终究是该被AI替代的，又是抚恤金又是放假什么的，太麻烦了。”

“但是对于那些失去工作的员工来说，这意味着什么？这儿可是摩斯城。”部门经理问道。

摩斯城，一个犯罪都市，一个警员突然失去特制的警枪警服，后果不会太好，如果这个警员平时喜欢多管闲事，那更惨。

“我们会提供合理的补偿，帮助他们找到新的就业机会。”人力资源部门工作人员回答道。

“再说了，城主那边给了我们很大压力...”

“好吧，让我们开始吧。”厅长深吸了一口气，并开始签署文件。接下来几个小时里，他们一个个通知了被裁员的警务厅员工，并帮助他们搬离了他们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办公室。整个过程充满了沉默、不安和失落。

...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沃尔夫大声咆哮道。

突如其来的裁员通知让他猝不及防，极力地压低呼吸，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慌张。

【这是一个通知，不是协商】

【警务厅在最近的情侣缝尸案中办事不力，系统显示你是主要负责人】

武装部的AI执行员冷声说道，按动掌上的按键，弹出一个投影，上面显示着相关的法律和合同。

AI不懂判断只信程序和数据，才说得那么冷漠又自然。

但凡是个真人，说出后面那句“你是主要负责人”，怕不是都会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比如，AI执行员身后正在憋笑的警员杰拉米和警长汤姆森。

【警务厅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

AI执行员接着按程序念说。

“我不要什么补偿！”沃尔夫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嘴唇紧抿，面部肌肉紧绷，他的双手握成拳头，指甲刻在了掌心中，着不远处还在玩乐看戏的众警员吼道：

“为什么裁的不是他们！”

【再说一次，我们不是来协商的】

AI执行员给一旁的武装机器人发送一个指令，它们的眼睛顿时发出一道明亮的红光。

冲上前，将沃尔按倒在地。

“为什么！”

武装机器人不管他的挣扎，机械手臂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强行收缴警枪警证。

一旁的警长汤姆森和胖子警员杰拉米再也没忍住，发出戏谑哄堂的笑声。

他们走了过来，架起沃尔夫双臂。

一甩一踹，将他踢倒在警务厅外面。

胖子警员杰拉米走到他身旁，蹲下，在他耳旁发出嘲讽的笑声，像是从鬼魂的口中发出的一般，阴森而让人毛骨悚然。

“呵...呵呵...”

“在摩斯，拼的不是努力。”

“拼的是势力，是背景。”

“懂了吗，正义的化身，沃尔夫先生。”

说罢，拍了拍腰间的警枪道，“这东西，就是个摆设。”

沃尔夫缓缓爬起身子，低着头，手指在满是沙石的地面划出一道血痕。

杰拉米见他还是以往那样沉默得懦弱，拍打他的肩膀嗤笑道：“不过，我们以后还是可以一起喝酒的。”

脸上浮现淫邪的笑容。

“记得叫上你马子...”

他的声音极度阴冷，让沃尔夫毛骨悚然。

“波莉娜可比你会做人，比你懂，呵哈哈...”

沃尔夫握紧拳头，屈辱涌上心头，让他面目狰狞，奋然扑向杰拉米，如同一头愤怒的野狼，不停地撕咬他的手臂，把爪子伸向他的脖子。

“疯子！”杰拉米吃痛，一脚将他踹开，急忙掏出特制警枪。

“砰！”

对着他的大腿开了一枪，打穿一个血洞。

沃尔夫应声瘫倒在地，痛苦地捂着大腿抽搐，警务厅特制的枪支不仅穿透力强，命中后还会附带电击。

“袭警？”杰拉米摸了一下脖子，沾上一手血丝。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正想对着沃尔夫再开一枪。

忽然想起身处在警务厅门外，眸子闪过一道冷光，叫来武装机器人。

让机器人架起重伤的沃尔夫，彻底扔到警务厅门外的大街上。

“嘿，兄弟！”杰拉米朝对街的黑手党众人吆喝一声。

黑手党众也习以为常地回头给他吹个口哨。

“照顾一下我们的离职人员。”

杰拉米冷眼看向地上的沃尔夫，朝黑手党混混喝道。

把离职一词咬得特别大声。

七名黑手党混混勾起一抹冷笑，打出一个OK的手势，将重伤抽搐的沃尔夫拖进幽深的小巷。

有人拎着铁棍，有人手持冷刀。

有人用机械手拆下一旁的霓虹广告牌，当作称手武器，边拖边悠悠说道：

“哟，正义的使者，沃尔夫警员先生。”

“一段时间不见。”

“终于离职了啊！”

“呯！”

有人一棍抡向沃尔夫脑袋，狂笑不止。

“哈哈哈。”

“之前不挺威风嘛。”

噗！

铁棍击打在脑袋上，绽开血花，接下来就是疯狂的殴打...

还专门避开致命伤。

这样可以打得久一点。

“呵哈哈...”

沃尔夫被打得头破血流，一嘴的牙齿碎了一地，脸贴在血泊中，抽搐，感受地面的冰冷。

却不痛反笑。

“呵哈哈...”

“你笑什么？”

黑手党众被彻底激怒，挥下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打得越凶，沃尔夫越是狂笑不止，他彻底疯了。

“铿！”

领头那人恼怒不过，终于掏出了刀子。

“铿！”

一抹刀光突兀地从虚空划出。

七名黑手党众被瞬间切成上下两半。

白制服女子从虚空虫洞走出，手上转动着一个小丑面具，正是当初弑神战争中尹航反噬自爆后掉落的那个面具。

她走了几步。

蹲下。

托着下巴打量着满脸是血，却又在狂笑的沃尔夫。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在看透了世间所有的烦恼和纷扰，神秘，自信又俏皮。

“喏，这面具想去你那里。”

白制服女子在沃尔夫脸旁放下小丑面具。

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沉重的呼吸喘在血泊上，掀起细微的波澜。

说不清是他的手伸向面具。

还是面具在朝他的手靠近...

“呵呵呵...”

他再次狂笑了起来，缓缓戴上了面具。

刹那间，他的笑声骤然而止，嘴巴却仍然大开大合，嘴角咧得越来越开，仿佛要将一整张嘴脸像拉链一样撕开。

虚空中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叫。

越哭越凶，越哭越凶。

上帝给了每人一个妆容。

小丑又给自己写了一张。

“乖孩子。”

白制服女子轻抚着他杂乱又混着鲜血的发丝，温柔得像是在安抚躁动的婴儿，好一会，她站起身，微微笑，压了下女巫帽，消失在虚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