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一觉醒来，看到李玲，文佳和王小云在外屋坐着小声说话。

王小云看到小燕起来了，说：“燕姐，喝点水吧。”

小燕咕咚咕咚喝了大半茶缸水，说：“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文佳说：“你哥不让叫。”

小燕说：“什么我哥？不是你哥吗？今天我出洋相了吧？”

李玲说：“没有，都夸你朴素大方呢。”

小燕说：“这酒还真不能多喝，喝的我头晕脑胀，以后再不喝了。”

李玲说：“那就回去吧，他们都等着呢。”

他们在一大帮围观的人群中上了车，走出老远还看到人们在那里伫立张望着，玉海安排了一个人送他们到渡口，小伙子很兴奋，坐在车上四下看，回去可就有吹嘘的本钱了。

第二天天一亮，马车就出发了车上装了萝卜，白菜和地瓜，六十多里路，而且是熟路，九点多就赶到了，陈主任很热情，安排了一个人领着他们，卸车，装车，不到饭时就办妥了。陈主任还在办公室留他们吃饭喝茶，车把式东学一年来好几趟，都是陪着笑脸求人，有时装不上车，还得住一宿，今天这待遇可是天上地下了。

吃饱喝足了，陈主任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东学说：“你回去把这个交给柳会计就行，该交代的事我都写上了，你们就抓紧赶路吧。”

不到天黑，马车拉着满满的一车煤回来了，就停在仓库门口，柳会计把信给玉海看了，玉海说：“直接给社员分了吧，让大伙都高兴高兴。”

柳会计站到台子上，大声说：“老少爷们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村的知青联系的，王村煤矿的陈主任，帮咱们卖了菜，买了煤，菜钱长了一半，煤是平价的。今天就分给大家，卖菜的钱去了煤钱还有富裕，今天就按一人五毛分给大家，煤先按每家100斤。完事再清算。村里沸腾了，虽然一家才合几块钱，但社员们多年没分过钱了，不用吆喝，各家都兴高采烈的出来领钱运煤。二队的社员老远站着，看着，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二队队长柳启明有点坐不住了，他走到知青家，看到大头他们正在吃饭。

陈忠问：“队长还没吃饭吧？一块儿吃点吧。”

柳启明说：“我不饿。”

陈忠端着碗过来了，柳启明说：“你看到当街那些人了吗？听到咱队的社员说什么了吗？”

陈忠笑了，说：“队长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啊，你放心吧，明天保证就没人瞎议论了。”

队长说：“你觉得是我怕社员议论啊？人家议论的是你，陈委员，都说一队的知青有本事。”

陈忠说：“是，一队的知青是有本事，但好事也少不了咱的，队长你就放心吧，你不了解我师傅，我什么事他都替我想着的，恐怕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你就回家吃饭吧。”

培元刚吃过饭，柳会计叫他去家里坐坐，进门一看支书林庆福和玉海都在。

支书说：“培元你办了个大好事，我们都该感谢你，可又有点为难事不好张口。”

培元说：“支书您说哪里话，我是您手下的兵，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支书说：“你跟陈主任说要多少煤了没有？”

培元说：“当时玉海书记说咱全大队600来人，陈主任想给6吨，我说不够，得10吨，他说先定6吨，他回去再看情况，因为冬天，尤其是春节前，是煤炭最紧的时候。”

支书说：“原来你早就想到了。”

培元说：“二位书记得考虑全大队，东顺叔也是大队委员，别的队干部肯定得找上门来啊。”

玉海说：“培元老弟，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以茶代酒，干一碗。”

大门口有人喊：“东顺叔在家吗？”

四个人都笑了，支书说：“这就找上门了。”

启明进门一看书记也在，就说一会儿再来。

玉海说：“坐下吧，知道你该来了。”

启明说：“一队的分煤又领钱，二队的干看，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我真架不住劲了，求东顺叔匀点汤给喝喝呗。”

柳会计说：“你看两位支书和培元在这儿干啥呢？你就别装那可怜相了。”

玉海说：“人家培元早就想到了。”

培元说：“领导指示的。”

支书说：“玉海你就安排安排吧， 省的那几个队沉不住气，都来找。”

玉海说：“不行明天去俩车，二队去一辆，一队如果去不了，就让三队去。到那儿跟陈主任联系一下，尽快拉完，别老是麻烦人家。”

东顺说：“陈主任说去时大队给开个信，去了找后勤科的王科长，人家陈主任不能天天在那儿等着咱。”

支书说：“咱是不是该去表示表示啊。”

培元说：“不用，不是外人，再说影响也不好。”

玉海说：“那就过年再说吧。”

启明高高兴兴的走了，二队的社员也都心理平衡了。

启明对陈忠说：“陈委员你说的还真对，你师傅真替你想到了，不仅是你，连四队也想到了，五队没有知青，也没拉下他们。了不得，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胸怀，我是服了。”

玉山听说明天不去了，他没敢问玉海，跑到东顺那儿说：“明天怎么不叫咱去了？这可是咱一队联系的啊。”

东顺说：“咱那头牯能受得了吗？东学说回来时就没敢快走，上坡时他俩都推着，你看看一车装了多少，说是2000斤，实际都2600斤了，歇一天再去吧，把头牯累坏了就不值了。再说了，玉海能只想着一队吗？有哭的有笑的好看吗？玉山不是我说你，你真得跟玉海好好学学，肚量大着点。”

又用了三天的时间，每个小队都拉回两车煤，社员们都高兴异常，和外村的人说起话来都挺着胸脯。培元每当想到乡亲们的夸奖和感激的目光时，心里都觉得不好意思，就这么点事，乡亲们却如此看重，真得好好想想了，要同学们都动起来，集思广益，发挥每个人的长处，切切实实的为乡亲们办点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