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坐在院子里乘凉，外公把收音机打开，外婆说：“你把声音开大点。”

外公说：“已经开到最大了。”

培元说：“可能是电池不行了。”

李玲说：“才换了电池几天啊？”

外婆说：“你嘎公回来就打开，也不管听不听，还不用电快啊。”

至中说：“电池放着也跑电的，代销点上的电池不知放了多长时间了呢。”

培元说：“我明天回安平，看有合适的，买个电子管的吧，音质也好。”

李玲说：“明天就回去啊？”

培元说：“吃饭时就说了啊，你没听到。”

李玲说：“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好几个月没回去了，就你经常回去，爷爷奶奶得怎么想？”

嘎婆说：“那你们几个一起回去啊。”

李玲说：“周科长来了，我得配合工作，怎么走得开呢，广林不在，至中也离不开啊。”

嘎婆说：“你有什么东西可送吗？让培元捎回去。”

李玲说：“我还真想了，不知道行不行？给家里要几只鸡行吗？咱们交钱买。”

余敏说：“好，人上了年纪就得多吃鸡蛋，三只鸡够两个人每天两个鸡蛋了，嘎公嘎婆也要吃。”

培元说：“这个主意不错，我看不如这样，咱设计一种鸡笼，能装三四只鸡，适合家庭养鸡，城里也能用，室外室内都能用，我想这个市场肯定不小，李玲你把农科院的资料给至中看看，参考着做个木制鸡笼，买上三只鸡，跟秦梅说，凡是出去的东西，一律收钱，入账，开单子，而且要有领导签字批准。先在嘎公嘎婆这儿试用，尽量做的小一点，成本控制的低一点。定型了就推出去。至中你和余敏这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尤其是兔子和鸡的综合利用。”

余敏说：“哥是该给他压点担子了，这几个月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在学校和陕北的时候，什么事都是他谋划，同学们都听他的，现在什么心也不操，专门长肉了，你看得180斤了吧。”

嘎婆说：“至中个子高，180也不算胖。”

李玲说：“至中还没进入状态呢，也怪你哥没有安排细致。”

余敏说：“他总说最崇拜的人就是哥了，他说没有哥办不成的事，也没见过比哥高明的人，我以前还有点不以为然，来了这几个月，我算开了眼了，至中说的一点没错。”

培元说：“别给我戴高帽，你们两个得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性的开展工作，这样才能让自己过得充实。”

外公说：“相信至中和余敏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的。”

余敏说：“嘎公说的好，我有点开窍了，先找准自己的位置。”

至中说：“你看上哪个位置了？”

余敏说：“我要在兔子综合利用上找到商机，为公司创造价值，自然就有自己的位置了。”

培元说：“说的好，我看好你，如果大伙都像余敏这样思考和工作，何愁咱们公司不能壮大啊。”

余敏说：“大哥时时刻刻想的是公司，您是把这儿当家了，您能在这儿待一辈子吗？”

培元说：“你先说说家是什么？”

余敏说：“一时还真说不清楚。”

培元说：“那你的家在哪里呢？”

余敏说：“老家四川，从小在北京长大，应该说家在北京吧？”

培元说：“你知道家字的本义吗？家字的本义是住的地方，延申一下就是亲人一起住的地方。”

余敏想了想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培元说：“你刚才提到老家，老家是相对于新家说的吧，可见家的地点是可以变动的，怎么变动呢？有句成语叫安家立业，某个地方适合立业。就可以把家安在那里。”

余敏说：“就终生不动了吗？”

培元说：“谁说终生不动了？你的家不就从四川到北京了吗？谁能保证在一个地方终生不动啊？有时候，你在哪儿安家都不是自己选择的，在这个地方住多久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家的好坏，和你的付出是联系在一起的。安居乐业是最佳状态，其他的交给命运去安排。就算你以后搬家走了，也仍然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曾经的家也不会消失，它会留在你和乡邻的记忆和口碑里。无论是为了当下还是将来，我们都应该把这儿当作家，而且要建设好这个家。”

外公说：“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你们感觉到乡亲们对你们的感激和依恋之情了吗？连我们这老头老太太都跟着你们沾光了。”

培元说：“人的一生，可能会有好几个称的上是家的地方，有时同时拥有好几个家，我觉得就像人生路途上的驿站，多一个驿站不好吗？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把它营造的温馨舒适一些呢？”

余敏说：“我也能做这个家的成员吗？”

嘎婆说：“傻丫头，我们早把你当一家人了。”

余敏说：“我真幸运，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你们。”

至中说：“你要感谢的人是我，跟老天爷没关系。”

嘎婆说：“这都是缘分。”

余敏搂着嘎婆的脖子说：“缘分，您就是我的亲嘎婆。”

嘎婆说：“我好福气啊，又有了一个外孙女。”

培元说：“至中和余敏你们身份特殊，我希望你们俩能另辟蹊径，用成功来证明自己。”

余敏说：“哥哥就放心吧，我们不会要求特殊照顾的。”

外公说：“最好的照顾是让你们有好的发展。你们看这贡菊怎么样？它既可入药，又可泡茶，能不能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至中说：“嘎公早就有思路了吧，不然不会引进过来的。”

余敏说：“是给姐姐准备的吧？”

外婆说：“你不也是我们的亲外孙女吗？”

余敏眼睛有点湿润了，连连点头说：“我一定努力，把事情做好，给嘎公嘎婆争气。”

至中说：“说了半天，没我什么事啊？”

大家都笑了。李玲说：“你可以做余敏的助手啊。”

余敏说：“这事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