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半，皮斯克家门口。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隔着门栏向里面张望，直到狗叫声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

藤原拓海非常上道地将手里的酒递给了管家，“苏米马赛，上次借您的自行车，竟然忘记了归还，这次我就来给您送礼了。”

无事献殷勤，没有什么诚意。这是管家的想法，但毕竟是主人枡山宪三的朋友，面子上还是得笑呵呵地。“所以这次来是还车的？那两天可把我这老腿折腾的够呛……”

“当然不是”，藤原拓海不清楚管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借了东西就要归还的奇怪想法，不过他还是得把过于正常的思想掰弯，“想什么呢您？”

“这次来就是送你个好东西，我把枡山大哥当做义父，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肯定是送您老人家一点钱花花。”

重复了一遍特制手机推销过程，藤原拓海继续开口，“老先生啊，别看这上面的数字不多，这可都是抢手货呀！”

脸上写着信你算我输的表情，老管家发出了灵魂质疑，“虽然相信你的诚意，但是真真切切的现钱我是没看到……”

“市场价是这位数。”藤原拓海用手比了个三，“3000万日元，你可以去找一个叫银狐的，她现在转行干这个了。”

“等等……”隔着栅门的管家看着怀里的手机和酒，终究还是没有拦下又骑着他的自行车离开的小伙子。

……

米花町，某处酒吧。

“帮我找个人，是叫银狐。”

调酒师的动作一顿，“是皮斯克大人让你来的？”

老管家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是我的个人交易，不过可能跟朗姆大人有关。”

“稍等，尝尝这杯。”

接过调制好的另一杯酒，他没有喝，毕竟年龄大了，不如年轻时候的酒量。

片刻后，就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高大男性推门而入，走到吧台，将信封拍在了长桌面上。“查到了！”

“银狐，现在在东京范围内用这个当做名号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做假钞的，一个职业杀手，还有一个暂时还没有做出过什么事情的故弄玄虚的家伙。”

管家点了点头，那小子说银狐转过职，所以可以排除第三个。再考虑到这次的目的是换钱，显然第一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黑衣人咧咧嘴，饮下一大杯黄油啤酒，“我就说肯定不是那个独行杀手，和朗姆大人有关的也只有她才对。前不久我们组织里面的一个卧底，临死之前被琴酒大人赐了他代号X.Y.Z.，那个人做枪支交易时暴露，银狐也是从他手上买了把老式手枪。”

“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调酒师接过话茬，“喝过酒不开车，那家伙不听劝，被琴酒大人放车里的八个蛋送去重新做人了。”

管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听这种冷笑话，急着把手机里的蛇形图案的“钱”变现，完成货币交易过程中最精彩的一跃。

顺着信封里的地址，老骨头终于折腾到了“银狐”所在位置，是个网咖，里面的人在热情地争吵。

龙套甲：“大姐头，这速度可真慢呀。一个网咖80台电脑，平均一天一台机子能挖2.233个币，一个月也才五千多个币，离那个人要求的每个人一万币还差一半呢！”

“别废话，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不如想想怎么再搞定一家网咖。”

龙套乙：“不是我说，大姐头，那个人给的起步资金也太少了，这家网咖还是欺负老板不认识咱。”

龙套丙：“是啊是啊，我跟犬山在画展看到个小伙子，天生适合干咱这一行，不如……”

“闭嘴！跟我混，什么时候饿过你们？”

听到屋内纷争平息，管家敲门想要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犬山，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赶紧把他打发走。”

曾经跟随皮斯克多年的老管家，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不打算跟小崽子们计较。“你们看看这个，我想把它换成钱。”

同款手机，同款软件，不同的是“hail hydra”下方3000枚的数量和单位。

龙套乙：“大姐头快来看，这币终于有着落了。”

银狐：“闭嘴……”

“这位老先生，您想卖多少钱？”

“市场价应该是3000万日元。”

龙套丙：“3000万？你怎么不去抢？”

又是一阵沉默。

银狐：“您这要的数量太大，能不能让我们商量一下？”

看到进来的老人点头，银狐带着几人躲在角落里大声密谋。“肯定是那家伙介绍来的”，“数量正合适”，“哪里有那么多钱”，“完不成任务怎么办”，“能不能得罪”，“做掉”，“他就一个人”，“填海造陆”……

就在管家以为年轻人不讲武德，准备偷袭他这个老人家的时候，躲在角落的银狐她们终于商量完了。

银狐：“老人家，你要的三千万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最多能给您三百万。”

闻言，管家也送了一口气，这币虽然没有说的三千万那么多，不过毕竟是给自己送礼，礼物价值肯定往高处吹。

站在银狐身后的男人拿了三沓钱，用牛皮纸包住递给了管家。

三百万日元也没多少，管家也没细看，差不多半个月工资，还得给组织分一沓，在见过大世面的他面前也就只是礼物的水平。

给管家开门的男子拿到手机点了几下，钱货两清。管家也不做过多打扰，回去还得给枡山老爷安排行程呢。

银狐也满意地将登门的贵客送走，任务差不多有希望完成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直到手下的一声叫喊。

“跑吧，大姐头！”

银狐：“嗯？”

“大姐头，你是了解我们的，这么多钱我们能有吗？别说三百万，咱几个兜里加在一起连三十万也拿不出来啊！”

“怎么说，那三沓钞票是……”

“对，是我们之前自己印的。”龙套乙做出肯定答复。

心情沉重的银狐迅速扑到电脑桌边快速点击，“不早说！一起动手，快将网咖电脑上的币转移走。”

“是！大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