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在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要把自己狂拍仙人屁股的事情公之于众，然后契约生效……

这是在他们三个面前啊！

留云借风真君双手死死抓着栏杆，眼眸中几欲喷火，只是双肩微颤，一时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生气还是害怕，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活过数百年还不曾有人以那般羞耻的姿势对自己，之后的契约更是让留云借风真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似乎又传来那种酥麻又如触电疼痛的感觉…

留云借风真君在璃月古籍中记载其性不增减，心无净垢，无为无法，乃是一个超脱尘世繁杂的逍遥仙人。

秦羽不知道的是，上次他的一顿屁股打鼓将这位逍遥仙人拍出了心理阴影，更是害怕秦羽当众说出那日之事，最终让契约生效。

真若是那般，堂堂的留云借风真君就要变成那少年的仆人！

投鼠忌器，虽说心中烦闷，偏偏又不敢出现在秦羽面前。

于是乎，留云借风真君每日除了正常修行和研究有趣小玩意儿之外，还增加了一个新的项目。

祈祷那个超速的家伙一不留神撞在山上、或者被雷电劈中之类的……

双臂抱于胸前，魈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少年倒是颇有兴趣。

就在荧刚刚落地的刹那，秦羽左手比出一个“八”的手势，对准天上的耀眼光球，嘴里更是配合着轻轻喊了一句：

“嘭——”

“啪！”

不少人只看到眼前金光一闪，那光球便直接炸裂开来，掉落的碎块正好砸在派蒙的脑袋上——

“啊，疼死了！”

“欸？荧，我的眼里怎么全是好吃的，哇，幸福来得太突然~”

话未说完，派蒙便是在荧的怀里晕了过去。

秦羽将手伸到嘴边，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本就不存在的烟，眼角余光瞥向高台上的凝光，另一只手则是点了个赞。

“一手一收，摩拉就有！”

高台上的仙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理水叠山真君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先前本就是故意为难凝光，若是无一人将光球击碎，侧面也证明人仙两途，之间的沟壑如同天壤之别。

这才多少年，人类就已经进步成这个样子了吗？

“仙人，时代变了。”

凝光自信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让一人、一鹤、一鹿皆是不服气冷哼一声。

最终，四颗光球分别被荧、秦羽、行秋、重云所打碎，当问及四位仙人想要挑选谁的时候，化为人形的留云借风真君瞬间冲到凝光面前，玉手指着秦羽，大声喊道：

“那个人是我的！”

魈：？？？

理水叠山真君：？？？

削月筑阳真君：？？？

旋即，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留云借风真君直接从台上跃下，一把拉起秦羽就是要走，这般迫不及待、如饿狼扑食的模样让在场之人无不是……面露疑惑。

行秋挠挠头，心道秦羽真不愧是天选之子，知道那么多这个年纪不该知道的禁忌知识，竟然会让成熟大方漂亮的仙鹤大姐姐这么……

唉！

“她不是不同意吗？”

削月筑阳真君这时才回过神来，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嘴里漏风的呆头鸟几时学得这么精？

秦羽的表现在场之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四人中最强的那个，就算不得不挑选，那也应该挑一个合乎身份的……

宴会结束时，魈选择了荧和派蒙，行秋与重云两人则是分别成为跟随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之人。

……

“嘿嘿，派蒙最喜欢吃香香的小肉包了，嘿嘿嘿。”

被砸晕的派蒙两只小手在胡乱地摸着，流着哈喇子嘟囔道：

“我的包子，我的包子，你们不要跑！”

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在几人身后，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脸颊绯红，明显就是极为严肃的时刻，可恶！

凝光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仙人们不知可否，而纯真善良的重云在某些方面几乎没有想象力。

只有行秋，深呼吸几次后才勉强保持内心清明，对于派蒙在睡梦中不时冒出的虎狼之词，他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小本本快速将其记下。

这都是超级好的素材啊！

某一刻，梦里的派蒙画面一转，自己化身为大厨，和面、调馅儿，看着自己的杰作，派蒙到真是相当开心，吃起来一定是嘎嘎香！

早已垂涎欲滴的派蒙眼中泛起如饕餮一般的神采，忙碌多时，享用就在此刻！

啊呜！

“嘶——”

……

“咚！”

凝光等人只感觉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回头看时发现柱子上出现深深的凹陷，可爱的派蒙眼角泪水盘旋，两只手不停揉着脑袋。

“你干什么荧！”

“派蒙在梦里捏了好久才做完的，终于能吃了，可恶啊！到嘴的肉包子飞走了，呜呜呜，不管，你赔我的肉包子！”

少女本就动荡的内心在此刻更是翻起滔天巨浪，终于是大声说道：“赔你个——头！”

“可是……”

派蒙欲言又止，望着那个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嘀咕道：

“你的头又不是猪头、虎头、乌龟的头，不好吃也不能吃啊……唉！”

原来纯洁可爱的小家伙才能说出最污的话吗？

重云盯着面带笑意的几人，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再看身边的行秋，因为憋着已经把眼泪都憋出来了。

“嗯，看来我要跟着仙人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呢！”

玉京台某个僻静的角落。

一掌拍在冰冷的墙壁上，另一只手则是拎着少年的衣领，女子咬牙切齿，因为内心激动而嘴唇微微抖动着。

面前这个少年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自己今日又怎么会突然化成人形？‘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用不着担惊受怕，更不会被那三人误解！

“秦——羽！”

“留云借风真君，仙鹤小姐，我就在这儿呢！”

同女子相反，秦羽反倒表现出如砧板鱼肉、待宰羔羊一样的觉悟，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怕被仙人吃了不成？

就算是吃了，只要不是煎烤烹炸、水煮蒸焖，其他也是可以的。

秦羽盯着面前这个强势的留云借风真君，换个角度想，自己现在可是正在被仙人壁咚的说，那可是堪比奇迹再现一样的事情好吧！

“你想要怎么样！”

“仙鹤小姐姐，我可是就在这儿呢~”

秦羽无辜地说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您的吗？您把我这个样子，想要怎么样呢？”

“把契约解除！否则——”

“我有数不清的办法可以折磨你！”

“留云借风真君，请您相信我，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守口如瓶，一个人都没有说起过，在这件事情上，您真的要充分信任我！”

“你的这张嘴就是骗人的鬼，我信你才有鬼！”

事到如今，留云借风真君展露出粗暴的一面，只要能让秦羽把契约解除，就算形象有损，那也比成为秦羽的仆人要强！

按照契约的内容，只要秦羽一和别人说起，那么就意味着契约生效。

至于秦羽保证说没有和别人提起——

呵呵呵，留云借风真君可是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拜托，这可是在仙人屁股上敲鼓，她可不相信秦羽这种轻浮油滑的家伙会没有什么分享的欲望。

“我真的没说！”

“你真的什么都没说，就连其他比喻之类的形容也没有？”

秦羽当真是被眼前的女子给逗乐了，便是非常郑重其事地说：

“我秦羽发誓，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如果我违反今日的话，就让我次次增幅失败！”

“增幅失败？”

见到女子疑惑的模样，秦羽一把挣脱女子，解释道：

“总之，我希望您可以充分信任我，那已经是对我最可怕的惩罚！而且，就算我要说的话，肯定会直接说我在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仙府门前、甘雨和申鹤的注视下，把您的屁股给狠狠地拍了几十下……”

然后，秦羽一把捂住了嘴巴，按照契约的内容，似乎是已经生效的样子！

蓦然间，留云借风真君也明白什么，脸色大变，整个人好像被石化一般，一动不动，过去好久才缓过神来，竟是像一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开始低声啜泣。

荻花洲，望舒客栈顶楼。

一个身穿绿衣、白色紧身裤袜、头戴一顶绿色帽子的少年正拿着一把竖琴弹奏。

悠扬的乐曲配合着从雪山吹来的清凉之风使得远方的荻花摇摆，路过的行人在这乐曲之下感受到自由的气息，脸上出现会心的笑容。

“啊哈，就知道你会来呢！”

少年察觉到身后缓步而来的男子，直接转过身来，俏皮地吐吐舌头，问道：

“你这个老家伙，还是我先来看你的呢！”

“明明都是你比较闲的，过着富裕的生活，哼！”

钟离看着眼前的少年几乎是与初见一模一样，想到在岁月磨损之下已经逐渐变少的故人，眼眸深处不禁流露几分怀念之色。

“哎呀，老友相见，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吗？虽然你的怀抱和岩石一样坚硬而且没有温度，可是我不嫌弃。”

见到钟离没有说话，少年抓起身旁的酒坛子向钟离扔去，后者稳稳接住，淡淡说道：

“你知道的，我很少饮酒。”

“拜托，这可是蒙德最有名的酒庄晨曦酒庄的陈年佳酿，我在酒馆卖唱几个月才挣到的，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哼！”

旋即，少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漫不经心问道：“你真打算退出吗？”

“你和我可不一样，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多参与，摸个鱼、喝个酒，顺道赚点摩拉，你可是兢兢业业……”

“该是退出的时候，如果他们还没有办法接下这个重担，找个别的理由重新出现，不就好了？”

钟离的话让少年先是一愣，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呢！是哪个小家伙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