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缉捕司。

司首齐文海骑着一匹马在衙门前停下，副司关悦跟着下马。

“我们今日去江边看看，昨夜有人劫掠商船，还把人杀人。”

齐文海有些不高兴，他到任半年多了，居然还有杀人越货的事情。

关悦说道：“这些亡命之徒，等抓到了，统统斩首示众！”

走到门口，刚好撞见刘捕头。

“小的拜见司首、副司。”

刘捕头恭敬行礼。

“正好，昨夜江边有一艘商船被劫杀，你先去看看，我随后就到。”

齐文海吩咐刘捕头先去，刘捕头说道：“这些事情还要司首出马？我们去就行了。”

齐文海摇头，说道：“人命的案子我一定自己查，你先去吧。”

刘捕头马上拜道：“是，小的领命。”

齐文海点点头，和关悦走进衙门。

刘捕头等齐文海进去了，这才快步往外走。

“头儿。”

手下的兄弟在院子里站着吃东西，一边聊着城内的事情。

“黑子呢？”

刘捕头扫了一眼，没看到徐黑子。

“兴许找小寡妇去了，还没回来呢。”

捕快起哄打趣。

刘捕头骂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要注意戒色。”

一个捕快说道：“昨日回来后说身子不舒服，还在床上睡觉呢，我摸了黑子的额头，有点烫，可能感染风寒了。”

在古代，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捕头皱眉道：“得了风寒？给他找个医师瞧瞧，你去找吧，其他人跟我走。”

捕快问道：“头儿，是不是江边商船的事情？”

刘捕头点头道：“对，司首刚刚吩咐，你有线索？”

捕快说道：“听说了一些，好像有人勾结海寇，前些天有人遇到过。”

刘捕头诧异道：“海寇？居然还有？”

龙辰在东周的时候，曾经带兵讨伐过，后来下令抓捕海寇换钱，海寇被搞得绝迹。

海上平静了好久，居然又开始了？

捕快说道：“本来武王让金锣抓捕海寇的，金锣不是负责海运，支援北面抵御鬼族，海边就又乱起来了。”

刘捕头骂道：“狗日的杂碎，等武王灭了鬼族，这些海寇统统都杀了。”

“好了，不说了，走吧，司首随后就到。”

一行人立即往江边去。

剩下一个捕快回到宿舍，徐黑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脸色很红。

“糟了，这样子要烧坏了。”

捕快急了，摸了摸徐黑子的额头，感觉烫手。

拿来毛巾盖在额头上，捕快火速出去找医师。

捕快对城市里的东西是最熟悉的，三教九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妓女走卒，他们都知道消息。

很快，一个医师带进了宿舍。

“医师，你快看看，我兄弟额头好烫。”

捕快急了，他和徐黑子关系不错。

医师拿起徐黑子的手，小心地把脉。

“医师，怎么样？不要紧吧？他可能就是色欲过盛，身子虚了。”

捕快知道徐黑子经常找小寡妇，以为他身子搞虚了。

医师摇摇头，说道：“不对，这脉象我从未见过，太乱了。”

放下手腕，翻开眼皮，眼睛已经充血，变成了红色。

医师吓了一跳，惊呼道：“不好，中毒了，他中毒了！”

捕快被医师吓了一跳，说道：“不可能，谁敢在缉捕司下毒？”

医师非常确定地说道：“就是中毒，而且不是普通的毒药，这毒...哎呀，这毒我也没有见过。”

捕快见医师慌了，他也慌了。

“没见过？什么毒没见过？你替我兄弟解毒，我们缉捕司不缺钱。”

齐文海对捕快很好，如果捕快因为公事受伤，所有的药费都可以报销。

医师摇头说道：“我没法子，我真的没法子，你去找城东的拐子，他擅长解毒，特别是毒虫的毒。”

拐子是城东的一个医师，因为天生瘸腿，所以人送外号拐子。

此人的医术非常好，就是用药刁钻，有时候能治好，有时候把人治死了。

所以，除非得了绝症，否则不会找他。

“找拐子？有这么严重？”

捕快慌了，找拐子治病，半条腿踏进黄泉路。

医师点头道：“必须找他，我没法子。”

捕快见徐黑子的脸色由红转黑，急得没办法。

“好吧，拐子就拐子！”

捕快冲出宿舍，寻了一匹马，快速往城东奔去。

很快，捕快抱着一个瘸腿的医师回来。

“我说你慢点，我的徒弟还在后头呢。”

“我那兄弟快死了，你先看看。”

“死什么死，我到了谁都死不了，除非我让他死。”

捕快有些无语，拐子这人毁誉参半，对付疑难杂症确实厉害，把人治死也厉害。

“您快点。”

“催什么催，没看见我快着呢。”

捕快等不及，索性抱起拐子往里走。

“放我下来，我能走...”

捕快不管，把拐子抱进宿舍放下。

“呦，好厉害！”

只看了一眼，拐子就被镇住了。

“您可别说治不了？”

捕快见拐子的脸色不对，也被吓到了。

“我这兄弟才十九岁，您得帮他治好，我们缉捕司从来不差钱。”

“不管你用多少药，花多少钱，我们司首都给你！”

拐子没有理会捕快絮絮叨叨，他已经被徐黑子的病吸引了。

“这东西...怪呀。”

拐子很谨慎，他没有用手触碰，而是回头喊道：“我徒弟呢，东西不到，我怎么下手！”

捕快没办法，只得出门，到了门口，看见一个长相很正的男子骑驴进来。

这人就是拐子的徒弟孙凌。

“我师父呢？”

“在里头呢，你快点。”

捕快抓起药箱往里走，孙凌在后面追。

进了宿舍，药箱放在床上，拐子骂道：“拿开，必须碰他！”

捕快被吓到了，问道：“不能碰？”

拐子摇头说道：“不能碰，不能碰...这东西是蛊毒，谁碰了谁死。”

捕快吓得脸都绿了，他碰过徐黑子。

“没这么夸张吧...”

拐子突然回头瞪着捕快，问道：“你是不是碰过？”

捕快惊愕不说话，拐子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坐下来，又看向孙凌，问道：“他拉了你的手？”

孙凌也被吓到了，说道：“拉的袖子...”

拐子说道：“好，那就好，我死定了，你守住门，谁都不许进来！”

捕快被拐子吓到了，问道：“神医，那我呢？”

拐子冷冷笑道：“你如果想让缉捕司的人给你陪葬，或者说你如果想让金陵城给你陪葬，你就出去。”

捕快感觉腿软，慢慢在床上坐下。

“去找缉捕司的司首，让他封锁缉捕司，为师遇到了一个厉害玩意儿，死就死了，至少能亲眼见到。”

此时的拐子看起来有些疯癫，他猜测自己已经感染，却一点不怕，甚至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