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力？当时主席台上只有叶甯和陈义警官两个人，事发时两人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哪来的推力？”

不是筱夏在维护叶甯，查案要实事求是，不可凭空捏造。

“他并非是叶甯推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在场还有第三人？”筱夏问道。

白彦没有回答，他看向主席台的后方，视线穿过一排高大挺拔的树木，可以看到一栋距离百米开外隐藏在朦胧夜色下的居民楼。

筱夏不知道白彦在观察什么。案发现场当天被警方勘查过了，据黄音尤所说，他们设想了十多种导致陈义跌下主席台的可能性，最后都无法成立。并且重要的是，陈义和叶甯私底下没有接触过，而且没有通讯往来，消除陈义被叶甯死亡威胁的嫌疑，进而佐证了陈义是自杀身亡的事实。

“陈义警官不是自杀。”筱夏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姜菲的案子吗？她的颈部被完整横切，我们在案发的宿舍楼下发现有很多同样被钢丝切开的水果，说明姜菲死前为了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在楼顶上进行重力切割测试。我认为，如果陈义是自杀，他先在杜鹃花盆中埋下园艺剪刀，然后再仿照姜菲的自杀手法做测试来把握跳下去的力度。但是，这里是足球场，白天夜晚都在军训，他没有机会进来，也没有钥匙可以进来。”

白彦回答道：“按照你的推断，他既不是自杀，也不是被叶甯所杀，那么存在唯一一种可能，他是被第三人推下的。”

“第三人是谁，他在哪儿？”筱夏顿了顿，“难道你也相信网上的说辞，他是被冤魂附体？”

“我没有手机，我从来不和活人打交道。”

“额……好吧。”

筱夏听到这话头皮发麻。

话又说回来，她还真的该感谢感谢槿泽赐予她一身死人的味道，至少能撬开白彦的嘴，虽然和他沟通起来超费劲。

“他在那。”

筱夏朝白彦的目光方向望去，最后定格在远处的居民楼。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何做到给陈义致命一击？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居民楼朝陈义开了枪？”

“嗯。”

“可是你出具的尸检报告里面并没有子弹壳。”

“确实没有子弹壳。”

“那怎么认定陈义是被枪击了呢？”

白彦站在主席台边缘处，面对筱夏的追问，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陈义致辞时的站位是面向学生，而他倒下去的那刻瞬间改变了方向，他的右肩朝外，身体和边缘处垂直。我在陈义的右肩胛骨发现一处伤口，这处伤口和他背部其他的伤口有点区别。”

“有什么区别？”

“你告诉我陈义的伤是酒瓶碎片扎伤的，那么留下的伤口会是锐器伤，但右肩胛骨处的伤口形状更像是枪弹伤。这发子弹的冲击力改变了他的姿态，将他推下主席台。”

筱夏相信白彦的专业水平，她思忖了片刻，说道：“留在体内的子弹壳难道在尸检之前取出来了？”

“排除这种可能。”

“那究竟是怎样的子弹，打入体力会迅速消失？存在吗？”

“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