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白骨！！

筱夏大惊失色，尖叫一声，下意识紧紧地闭上双眼，身子僵直，双腿也不听使唤地乱颤着，一阵阵惊悸掠过全身，毛发一根根冰冷地直立起。

看着她受惊小猫般的慌张模样，大夏感到万分懊恼和自责，像是刀刃划过她的胸口，悲痛欲绝。

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半张脸，经过无情的洗礼后，掉下来也正常。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筱夏看到她的令人发怵真面目！

鬼王枞占从未筱夏用过任何的法术，哪怕是一眼可以洞悉对方的过往和心思的能力。

一直以来，他总是小心谨慎地守在她的身边，每次扮作普通人类的样子，初遇她，爱上她。有她在身边，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感觉自己还鲜活存在这个人间，自由地呼吸着，轻轻嗅着来自爱人娇躯上的芬芳。

而这块突然掉下来的半张脸，还怎么维持她作为普通人的证明呢？

这次无法做到了。她必须对她用术，消除她心中关于大夏的全部记忆以及她刚刚所遭遇的恐怖一幕。

她悲凉地落着泪，缓缓地抬起手掌，朝向她的眉心……

“对不起！！”筱夏忽然睁开双眼，握住她的手，娇唇轻颤，眼眶红红，“对不起！是我来迟了，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大夏愣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脑袋：“永远都不会是小夏的错……”

“我一定会救你！请不要离开我……”筱夏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大夏自然是舍不得离开，可是待得越久她对自己的怨恨越会进一步加深。

“小夏，放手。”

“不！”

“听话。”

筱夏看到她支离破碎的身躯，满目疮痍，无一完好，她的心也揪得愈来愈紧。

大夏的手太冰凉了，感受不到一丝丝温度，宛如失去脉搏的尸体正走向在无可逆转毁灭的边缘。

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像上次那样，慢慢消失，想抓也抓不住。

“我是你的祭品，对不对？”

大夏呼吸一滞，微眯的双眸倏地瞪大了。

“小夏，你在说什么？什么祭品？”

“我是你的祭品，我出生那天，被你指定为你的未婚妻，等到我19岁生日，吃掉我……”

“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是的，没有人能伤害我，那是因为我被你保护得很好。可是鬼王不吃人，那他靠什么维持机体.......”

“鬼王已经死了！”大夏决绝地打断了她的话，神情痛苦而又挣扎，“鬼王已经被杀死，你不再是他的祭品。我是和你同名同姓的筱夏，和你一样的性别，一样的年纪，你是警察，我是护士，原本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因为悬赏令才聚集在一起，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将会挥手告别。”

“不，你不是筱夏，你不是那个护士姐姐，她已经……”

筱夏的目光停留在大夏的脖颈上被缠绕着一圈圈、细细的纱布，她紧紧咬住唇瓣，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把手伸向纱布的末端，轻又快地将它扯开来。

白皙的脖颈上面是一圈刺眼的黑色缝合线。

那是被肢解后，又用鱼线缝合的痕迹。

“她已经死了……”

大夏如同触电了一般，她慌张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嘴巴不停地说：

“我是筱夏不是鬼王......我不是鬼王......我不是......\"

此前，筱夏认出大夏是鬼王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被猎杀者残忍杀害的筱夏不只有三位，眼前的大夏其实是第四位，鬼王利用了她的尸身，穿上她的皮囊，来到筱夏的身边。

只不过，筱夏恐于面对残酷现实，迟迟不敢去确认。

筱夏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对，你不是，你是我爱的人......\"

“小夏……”

大夏后悔莫及，她原以为转换了性别，筱夏便不认出她。她不该亲近她，或许疏远点将会是另一种结果，可是她做不到对她冷眼相待！

筱夏默默地站起身来，扶着浴室的墙走出去，没过多久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小夏，你这是？”

少女额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单薄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泪水始终无法停止。

“你不肯吃掉我，只好我来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