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有些不忍，说爸也不是故意隐瞒，只能说情况恶化的太快了，长浩你也不要埋怨爸了，他跟你一样也不想咱娘生病受罪。

长浩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连忙解释说，我没有怪爸的意思，只是不能和娘说几句话，心里堵的慌。

说完长浩看着李老汉说，爹，你也给我一根烟吧！

李老汉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给了长浩一根，又拿出打火机，给长浩点上了。

长浩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秋霞站起来说，你们爷俩先聊，我带韩丽和李阳先去把睡觉的地方整理一下。

韩丽看了一下长浩，长浩点点头，韩丽便跟着去秋霞上楼了。

秋霞她们走了，堂屋里只剩下长浩和李老汉父子两人，长浩问了一句，爸，外面的棚子是谁搭的呀？

李老汉说，是村长找人过来搭的，我们家在村里也没有什么自家人，只有一个侄子，早就去南方安家了，也不怎么回来，你可能都不认识的。

村长说，你妈就这一两天的事，所以要提前准备好。

妈那边还有什么亲戚吗？长浩追问道。

你妈那边的亲戚也少，只有你舅妈还在，你表姐她们出嫁了就没来往了，村长今天说，等你回来了，他明天过来和你再商量，你妈今天估计熬不过去了，你和你嫂子先说一下，晚上可能还要她一起守一下，李老汉抽了一口烟，轻声说道。

长浩点点头。

李老汉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了一句，那个女孩子真是你媳妇啊？

长浩愣了一下，害羞的说，只是女朋友，要是结婚了能不告诉你们嘛！

我说呢，你很有眼光，这女娃娃看起来不错，以后肯定能给我们老李家生男孩子，李老汉高兴的说道。

这时秋霞正好下楼来了，也不知道听到没有，长浩脸一下子红了，像喝了酒一样，秋霞说，怎么我上去一会儿，你们父子又吵架了，脸红脖子粗的。

长浩更加尴尬，慌忙说没吵架，晚上可能还要辛苦一下嫂子，娘今天晚上估计熬不过去，到时把水烧好，给娘好好擦擦身子，换一身新衣服。

想到这里长浩问李老汉，有没有新衣服?

李老汉点头说，有的，早上村长差人送来一套，明天你到时记得把钱给他。

这个村长还挺帮忙的，现在是谁呀？我认识吗？长浩问了一句。

是长友家小儿子，应该叫发庆，说起来要喊你叔，不过年龄比你大多了，估计你没见过，李老汉说道。

发庆?长浩想一想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问了一句，是不是当过兵啊？

李老汉点点头说，是的，还是在北京当过兵的。

这一下长浩有点记忆了，说小学的时候好像比我哥还高两个年级，当时他当兵的时候，村子里还请唱戏的过来热闹了两天，所以印象比较深。

长浩笑着说，当时那会自己还在上初中，还暗自发誓长大了也要当兵，给老李家争光。

秋霞更加不熟了，听他们父子俩讲，是一脸懵圈，不过长浩说要烧热水，秋霞倒时觉得要抓紧，于是去厨房烧水去了。走之前告诉长浩，韩丽和李阳让她们先睡了。

长浩点头说知道了，烟头掐灭后，去房间又看了看老娘，感觉还是出气少，喊几遍也是没有动静。

村长家老人和隔壁张大妈都说，看能不能撑到天亮，如果撑到天亮，说不定还能缓一缓，白天兴许能回光返照，和你说几句话。

长浩说，既然我们回来了，两位婶子要不然回去休息吧，明天方便再过来帮忙看一看。

张大妈让村长家老人先回去，自己再留到天亮，说还是要有年长的守一守，怕到时万一长根娘去了，年轻人手忙脚乱。

村长家老人应该也是累了，也没有推辞，交待了几句，拿起手电就走了。

长浩问张大妈，刚才说的撑到天亮有可能会回光返照，这有什么说法吗？

张大妈说，也没有什么说法，只是听老一辈的讲，一般都是晚上走，如果吊着一口气晚上走不了，说明黑白无常勾不走，等白天阳气上升，人有可能会精神好转，说不定能清醒一点。

长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虽然不可信，但看着一直昏迷不醒，但还有呼吸的老娘，心中暗暗祈祷她能撑过去，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微微亮了。

秋霞把水瓶都灌满了水，又烧了一大锅水，端了一大脸盆热水过来，准备给李阳奶奶净净身，张大妈说，先别急着动，要是能熬到天亮，气温高一点，再净身比较好，而且净身也不是用热水，用白酒擦一遍就好。

秋霞说，那现在擦擦脸应该可以吧？

张大妈点头说，擦脸可以的。

于是秋霞用热毛巾，仔细的给李阳奶奶擦脸，脖子，还有手，都用热水敷了敷。擦完了，又找了一把梳子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等梳洗完，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张大妈看了看说，长根媳妇，过一个小时用热水敷一次吧，感觉擦了擦好像有点用处，脸色有些红晕了。

长浩过来看了，也觉得挺好的。

就这样几个人守着，秋霞过一会就去打来热水，长浩也上前给自己老娘擦了擦脸和手。

不知不觉，天竟然微微亮了，长浩看到了不觉欣喜的叫出声来，说天终于亮了。

秋霞还不是很明白，不知道长浩说这话的意思，张大妈又解释了一番，秋霞也跟着兴奋起来，说要是老娘能醒过来，说几句话，那这样也不会有遗憾。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韩丽跑下来了，看着长浩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的说道，你也去休息一会，本来就开了一天的车，我来看着吧！

秋霞也劝长浩去眯一会儿，说等天亮了村里人来了，可能还有很多事呢。

长浩让张大妈先回去休息，自己还可以撑一会儿。

张大妈答应了，她告诉长浩，等一会村长应该会喊人过来，到时长根媳妇你们都可以去眯一会，不轮换着守，大家肯定都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