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

莫景熠口吐鲜血，伸手颤颤巍巍去碰触赵玥雁，满脸的悲凉和难过。

赵玥雁毫不留情将匕首刺入他胸膛更深，眼底一片冰冷。

“莫景熠，我不爱你，也绝不会爱上你。”

“小一是我的知己好友不假。”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因此原谅你对我的折辱。”

“不管你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辩解，都无法磨灭你在众人面前侮辱践踏我的事实。”

“而我赵玥雁，绝不会爱上一个肆意伤害我的人。”

“即便是以爱之名。”

她站起身，从腰腹中扯出提前放进去的血袋。

一切不过是她跟洛笙歌合谋的一场戏罢了。

莫景熠眼中流出泪水，看向赵玥雁的眼神带着几分失望，又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释然。

是了。

赵玥雁性格向来刚毅，宁折不屈。

怎么可能因为幼时的一些情分，就甘愿雌服，丢掉自己的骄傲。

曾几何时，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果敢。

是他一叶障目，亲手把天上月踩进淤泥里。

从他因自己的私念而选择折断她的羽翼时，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是他明白的太晚了，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半年前，他曾亲自去赵府求过亲。

但赵夫人没同意。

因为他是个没什么作为的亲王，也因为三公之一的俞家也想与赵家结亲。

和他这个纨绔王爷相比，自然是太傅俞太傅更值得巴结。

所以他怒了，怒赵玥雁忘了他，也怒赵家的趋炎附势。

于是他设计了赵玥晟，逼赵寅为了儿子把赵玥雁亲手交给了他。

在宴会上那样对待赵玥雁，是因为知道她向来骄傲，怕她逃跑，所以想用那种方式圈住她。

只要她受尽折辱，无处可去，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他爱雁雁，他绝不会嫌弃雁雁的。

“雁雁，我真的……真的是爱你的……”

莫景熠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赵玥雁的脸上，他轻抚着她的脸庞，眼神里满是柔光。

赵玥雁打开他的手，冷漠：“你爱我？可谁会爱自己的仇人？”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莫景熠将她扒光了抬上宴会供人享乐时，她就已经给他打上了仇人的标签。

而哪个正常人，会爱上自己的仇人？

……

大晋皇宫。

赤霄军，赵家军，起义军三股势力很快将青王的残党打败。

但当赤霄军准备进入大殿控制皇宫时，赵寅却率领赵家军挡在了莫君曜面前。

赵寅这段时间在莫景熠手里吃了不少苦，此时形销骨立，衣服都撑不起来。

但他仍然手持六十多斤重的偃月刀巍然屹立在大殿门口，与身后的众多准备慷慨赴死的大臣们站在一起。

“莫将军，吾等感谢周王不远千里，帮我大晋清除反贼，等新皇登基，一定派大行人亲自去周国感谢。”

“但此地乃大晋朝堂，按大晋律法，他国军队决不可入内，还请将军海涵。”

这群死脑筋的大臣只认晋王的血脉是正统。

连同样是皇室血脉的青王都是谋逆，更别说周王的人了。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誓死扞卫大晋正统。

莫君曜：“……”

简邱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周王乃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国土，竟然还有我们周军不能去的地方？”

阿尧在旁边煽风点火：“懂了懂了，他们也想谋周王的反，他们也是反贼，把他们一起绑了。”

简邱：“前任晋王企图攻打大周，本就是谋反之举。”

“按照周律，诸侯谋反，周王有权收回赐予他的国土。”

阿尧：“就是就是，用爹爹给的枪去攻击爹爹，还不许爹爹把枪收回去吗？”

简邱：“晋王真是忘恩负义。”

阿尧：“非人哉！”

洛笙歌：“……”

你两人不去演相声真是屈才了。

赵寅被他们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仍未退开一步,只双目犀利看向莫君曜。

“周王是想将大晋的国土并入大周吗？”

“那大晋的子民怎么办？”

大晋如今再如何烂，至少还是个国家，百姓们再如何苦，也是有国有家之人。

可若是被周吞并了，大晋的子民会不会被周民歧视？

会不会在大周和天启打仗时，被送上前线当炮灰？

这些都是未知数。

他身为赵玥雁的父亲或许不够称职。

但身为大晋的大将军，护国佑民是他的座右铭，人的一生总不能一事无成。

莫君曜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赵寅，问：“如果今日本将军非要踏入这大殿呢？”

赵寅梗着脖子：“那就劳烦将军从我和我四万赵家军的尸体上踏过去。”

四万赵家军齐声吼道：“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吼声冲破云霄，响彻了整个皇城。

晋王虽然不是个好皇帝，晋国皇室也没出过什么好东西，但晋国的将军和士兵们，却还是会遵从本心，保护他们的百姓。

两军对垒，互不相让，气氛逐渐沉闷。

就在这风雨欲来的情况下，洛笙歌忽然冷不丁问赵寅。

“所以你们反对周王接管大晋，是准备推举那个皇子上位呢？”

“……”

赵寅和大臣们瞬间陷入了沉默。

“大晋如今还活着，年龄合适的皇子就仨。”

“八皇子莫子渊，十八皇子莫子钟，二十五皇子莫子商。”

“你觉得他们哪一个合适当晋王呢？”

这几个皇子还没狗带，就说明不是罪大恶极之人。

但资质平平，高不成低不就，绝没什么明君的潜质。

而若是扶持幼帝上位，那就是大臣把持朝臣，跟改朝换代又有何区别？

赵寅安静如鸡，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身后的大臣也是望天望地望空气。

洛笙歌于是又开口：“或者范围大一点，选公主？”

反正天谕都有先例，再选个女帝也不是啥新鲜事儿。

赵寅顿时吹胡子瞪眼：“那怎么行？”

洛笙歌冷眼：“怎么不行，难道男女的聪明才智不在脑子里，而在男人胯下那二两肉里面吗？”

赵寅脸色被气的涨红：“当然不是。”

洛笙歌：“那女子为何不行？”

赵寅被怼的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反驳。

莫君曜就陡然开口插入两人的对话中。

“本将军不会支持晋国公主当皇帝的。”

洛笙歌眉头微微一皱，转头威胁看向莫君曜：【小子，我劝你想好再说话。】

莫君曜的眼神透过面具不偏不倚的看着她，语气超级坚定：“我准备推举你当晋国的新皇，凰女大人。”

众人：“！！！”

洛笙歌满头问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