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歌将预言的结果告诉莫君曜，莫君曜拧了拧眉，随后长叹一口气。

“那就承认吧！”

既然最终都会暴露，那就一开始就承认.

免得给百姓和士兵周王无信的印象。

不然双生子和周王撒谎两件事一同爆发，百姓的舆论会比现在更强烈。

洛笙歌点头，“好！”

于是莫君曜又将诸位主将召集起来，推翻之前周王将军同一人的说辞，承认了传闻中的双生子之事。

之前还夸莫君曜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廉震：“……”

“不是，你咋一会儿一个说辞，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你给我准话？”

莫君曜：“两个人！”

廉震顿时沉默。

他抬起一双矍铄的眸子带着审视的望向莫君曜。

“那你是周君霖还是莫君曜？”

洛笙歌站出来替他解释：“甭管他之前是谁，反正现在莫君曜和周君霖都是他。”

廉震更迷惑了，“这又是啥意思？”

莫君曜只能将他和周君霖的故事原原本本说给众人听。

包括密室，包括替身，包括换皇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莫君曜说完，帐篷里一片死寂。

赵寅和赵玥雁本就想过双生子这事儿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但也没想过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跌宕曲折。

廉震沉沉叹了口气，最后用手拍了拍莫君曜的肩膀。

“这么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作为征战沙场数年的老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想要靠短短三年就拉起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要耗费多少辛苦和努力。

这周太后真是作孽，两个孩子，都被她毁了一生。

赵玥雁则看向洛笙歌。

“圣女，既然周君霖已死，那对外宣称两人是一人也不会出错。”

“如今突然推翻这个措施，是不是你在预言中……”

洛笙歌将预言中的事情说给众人听，并解释。

“周君霖虽然已经死了。”

“但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周皇帝。”

“一些圣旨和祭祖文献里肯定还留有他的指纹。”

“如果君曜的指纹和前几年周王的指纹不一样，周王和阎罗将军是一人的说法就站不住。”

“聂抚既然都知道他们是双生子，那不可能不知道周君霖已经死了。”

“他在四国散布这个消息。”

“动摇军心是假，想逼我们站出来否认后，再拿出实锤抹黑周王，彻底瓦解同盟军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众人面上闪过后怕，这聂抚好深的心机。

赵玥雁面色犹豫。

“但如今四国百姓和士兵们都对周王抱有怨气，若咱们承认双生子之事，这接下来的路……”

不说百分百，但十个人里，至少有六个人，恐怕都会对同盟军的主帅莫君曜产生不满和质疑。

这太不利于军心的凝聚和士气了。

“我有办法。”

莫君曜突然出声，让冥思苦的众人皆是精神一震。

洛笙歌：“什么办法？”

莫君曜：“即刻召集三军，孤亲自跟众人解释。”

……

两个时辰后。

洛笙歌看着莫君曜脱下面具，一身玄色便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上高台。

风雪中，他长身玉立，不亢不卑，不紧不慢的将周君霖和莫君曜的故事缓缓道来。

台下时不时响起一阵惊呼。

但他的神色始终无波无澜。

幼年的痛苦与软弱。

少年的学成归来与物是人非。

到如今尘埃落定，收锣罢鼓……

他在众人面前剖开内心，挖出了里面的软弱，也挖出了里面的赤忱。

最后一锤定音。

“孤的确是双生子之一。”

“但孤非不祥，双生子也非不祥。”

“大周十几年山河欲摧，各国之间战乱纷呈，皆是天下共主大周皇室无能。”

“既是孤的无能，那便是人祸，岂会是双生不祥的天灾？”

此番言论一出，台下哗然一片，有人激情往台上丢石子儿。

“管他是天灾还是人祸，那都是你这周王的错。”

“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把皇位给你弟弟，你倒是大方，可有想过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石子儿冲莫君曜的脸庞砸来，他不避不让。

看到莫君曜的脸上被石子儿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痕后。

士兵们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

世人皆知阎罗将军武功高强，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周王，如此侮辱，万一突然发难……

但莫君曜看着砸石头的方向，没有丝毫犹豫，他——双膝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

天地寂静！

众人愣愣的望着高台上的天下共主。

看着他背脊挺直，朝着他们跪下的模样。

嘴巴张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的确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心里好受，就枉顾为帝者的使命，轻飘飘换出皇位。”

“我不配为君，更不配为将。”

“故今日当着天下百姓的面，莫君曜让出大周皇位与天下共主的位置，禅位于凰女洛笙歌。”

“从今以后，我以布衣小卒之身，与诸位同生共死。”

“若战死沙场，我死得其所！”

“若侥幸生还，我将永远辅佐凰女开太平盛世，守山河无忧。”

“今日之言，皆是我肺腑之言。”

“若有违背，莫君曜便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世世代代永失所爱！”

因为莫君曜下跪，眼眶红的要哭出来的洛笙歌：“？？！！”

她一秒把眼泪和悲伤收了回去。

满头问号。

这这这，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

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再把皇位给她这个民之所向的凰女？？

确定不是坑老婆吗？

赵玥雁则在边上兴奋搓手手。

“凰女大人，那以后咱们大晋和大周是不是就一家人了？”

国土直接扩大一半，美滋滋！

洛笙歌：“……”

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莫君曜会下跪给他们道歉。

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利落的让出天下共主和大周的皇位。

这些年大周的变化他们也有所耳闻。

莫君曜已经在尽力弥补他当年的过失了……

原本还怒火冲冲的士兵们顿时被泄了火气。

“那以后大周的皇帝就是凰女大人了？”

“天下共主也是她？”

“听说凰女在天谕和大晋当皇帝的时候，可受百姓爱戴了。”

“她当天下共主，肯定会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

“那这样好像也不错？”

“那莫将军……”

“莫将军当初还小，又被宦官和外戚欺负，自己弟弟又是这么个糟心货，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也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