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妾灭妻?皇后直接登基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15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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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泡沫
君王虽然想搞船运,但君王去与民争利,那也太不成样子了。
就连徐家去与民争利,都显得有些掉格。
所以徐影是没派任何有皇家背景的商队往江夏去,就连徐家都没有任何家奴南下,最多就是范家对此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别的达官贵人安排了家奴去江夏看看能不能捡漏的时候他们也派了人去了。
哦,要说达官贵人的话,柴家也派人去了。
柴大公子亲自去的。
这两家的动作,给原本就十分焦灼的局面带来的效果,就如同在滚油中加入了几滴水,一下子就爆了开来——
范家!那是徐家唯一的姻亲!
柴家!柴公子可是才跟着荆王殿下去修过河堤,但凡不是柴公子过分不争气死活就是考不出个功名来,这会儿荆王殿下高低不得给自己这个嫡系安排一趟升官发财?
何况柴大人是工部尚书,一国尚书公务繁忙无法亲自去江夏看看,私器公用派了自己儿子去现场看看,回头好琢磨怎么在江夏搞工程,不也很合理么?
有了范家与柴家点的两把火,这时各路磨刀霍霍的人马再看向江夏,其中热切,就差没把地图烧穿了。
再接着,让江夏的温度炒到巅峰的是,小侯爷徐鸣在一次达官贵人们赏花的宴会里,被多灌了几杯酒,醉醺醺地托着下巴,一副很容易就会被人套了话去的模样,而徐鸣对君王如今准备花大力气去建设江夏的表态是:“哪有,建那样的城得耗费几何,朝廷国库尚且空虚,长安城需修缮之地都颇多,哪有什么闲钱去建什么江夏。”
既然小侯爷套话那么容易,自然就有人追问,既然陛下无心江夏,为何又在书房反复观赏颜状元的那幅图?
小侯爷眉目微醺,看上去多少是因为喝酒掉了智商,稀里糊涂地竟都没有询问对方为何这么清楚君王御书房中都有什么收藏,一双平日里无比精明的眼眸里现在都是迷瞪和慌乱,说的是:“建……建不起,难……难道还不让人看着过……过瘾?”
就那摇头晃脑的模样,估计和数百年后一位狡辩“读书人窃书不算……偷”的书生,颇有共同语言。
得了这样明确的话,很自然的便没有人再到小侯爷面前晃悠了。
#神君那装醉的主意,确实牛逼。
达官贵人们迅速回家连夜召开家庭会议!吩咐底下的掌柜!因为徐鸣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就定了一半了!这会儿再去江夏买地可是手快有手慢无哦!
于是本来还有些定力的当场就把定力扔了,觉得家族小康就心满意足的也觉得别人可以去争这摊子富贵凭什么我不能争,再往夸张一点想,长安在隋唐时确实是个很合格的帝都,但如今的长安……论交通发达甚至不比洛阳,论风流繁盛也难以与江南相提并论,君王定都于此,为的是天子守国门,也不想放弃丝绸之路,那么君王如今青睐江夏,会不会存的是江夏作为一个目前探知地域中心的城市,作为“帝都”,会更加合适呢?
即便不是江夏也可以看汉中呀,汉江的运输能力和长安洛阳之间那条人工强行开凿出来的运河,岂可同日而语?
江夏的地价,也便因此一日三变,渐至高不可攀。
百姓在其中自然是最早出局的——最开始帝都来要买地,开的都是乡下人家想也不敢想的高价,多少人想的都是这波我卖了,回头换个地方,甚至都不用换太远,就是从江夏县城到旁边的村子,都能靠着这笔钱重新买房置产。
可拿到了卖房卖地的钱没几天,眼看着地价一骑绝尘,连乡下的地价都涨成了自己高攀不起的模样,哪个老百姓不得怒拍大腿,悔恨自己怎么就没那个定力多持有两天。
经济泡沫带来的必然是物价飞涨,原本卖房卖地的可以算是好大一笔钱财,但达官贵人多了,各种消费高了,再拿着那点钱财,小小一个江夏城,竟然都有了“长安居,大不易”的辛苦。
也只能收拾包袱走人。
百姓的天地基本被清空之后,接下来就是富商大贾们的战场了。
这便比买老实巴交的百姓手上的地,要血雨腥风得多了——富商大贾们属于是各有各的背景,各显各的神通,今日谁谁谁倒台,明日谁谁谁被查,每一次转手都是地价的提升,官府光收个交易税都称钱称到手软。
但还是得承认,此时的生产力很难称一句发达,即便是往来贸易的商人手中也未见得有多少现钱,倘若商人们只是用手头并不太多的自有资金来买地卖地,那场面还是小了。
所以,钱庄跟着就入驻了。
钱庄,其实也就是这两年国泰民安之后才有的产物,大魏目前唯一一家钱庄还有国家背景——在这种时代,但凡不是公权力兜底,也没有哪个商人有那个胆色开钱庄搞借贷,甚至哪怕是钱庄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有户部背景,一开始商人们都是不敢和它打交道的。
也就是这几年国际国内形势过于太平了,有胆大的从钱庄借出了启动资金搞创业搞成功了,商人们搞市场调查的时候又确实没发现创业成功的人有哪位国公侯爷的背景,奸猾的商人们才真正接受了“陛下搞这么个玩意儿出来真的是真心要方便商人”的设定,也就渐渐敢去钱庄借钱了。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欠国家的钱,国家虽然要收些利息,本息还不上的时候确实还有行政手段,保不齐还会抄家,但说得像是私底下联系那些达官贵人家里放印子钱的太太奶奶们,一旦还不上本息,她们就不会抄你家了一样。
何况国家的钱庄收的利息还比印子钱要少。
其实如果有官方背景的钱庄入驻江夏,大张旗鼓地吆喝一声“要买地但手里没钱的可以过来借贷啦!童叟无欺利息公道!”,还会引起商人们的警惕。
但富商们去试过,他们如果去钱庄询借款,被伙计询问借款用来做什么,一旦老老实实交代了要买地,人钱庄是不借钱的。
伙计又不是国家工作人员,富商还是有那个勇气质问“不借款你到江夏干嘛来了”的。
于是伙计就回答,现在不是哪哪都在传陛下要建江夏了嘛,肯定会有很多钱财不凑手的地方呀,那钱庄先到这里来踩个点,难道不合理吗?
富商遂又追问,还摆出了那种挤眉弄眼疯狂暗示的猥琐模样,与伙计勾肩搭背地说钱庄是个什么后台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你们要什么消息难道还得靠“哪哪都在传?”
伙计自然要澄清,说官家背景也不耽误钱庄自负盈亏,哪能朝廷什么动静都和钱庄的东家勾兑的呢?据我们最上头的那位大人说,陛下到现在都还只在天天眼馋颜状元画的那幅画,下不了决心拨钱修建呢。
人类的劣根性嘛,就是越赌上头了,别人越是否认,越说没有什么内幕消息,越劝你收手,越收不了手。
富商们在钱庄那里得到了新的“越是官方渠道说陛下修不起江夏,修江夏的可能性就越高”的内心确信,虽然钱庄不愿意给他们这帮炒地的人借款,但商人嘛,谁还没点什么看上去需要钱的正经业务了。
这年头又没有现代银行可以追踪贷款去哪里了的技术,只要有本事把钱从钱庄里借出来,谁能管这钱到底是用来买地了还是用来经商了?
江夏的地皮交易,就这么在钱庄的插手细,彻底地成了即便是帝国最顶尖那帮商人都忍不住肝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