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我很喜欢这个生辰礼，可是若因我而让你受伤，我会担心。”看着和安手上的伤痕，文泽轻声道，“所以往后莫要这般为我费心思了，可好？”

和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认真地看着他：“殿下值得，所以和安愿做。”

文泽闻言一愣，心尖发烫，从来没有人这般直白地同他说过，他值得。

“和安……”他抬眸，眼中竟带着泪光。

“殿下不哭不哭。”和安见状，有些焦急地抬手，想替他擦眼泪。

文泽摇了摇头，将泪意忍下，示意自己没事。

见他这般，和安撇了撇嘴，柔声道：“殿下不哭，往后和安去买更多更好的玉石给你可好？”

“好。”真是个傻姑娘。文泽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这块白玉成色极佳，价格定是不菲，我们和安的小金库这般充盈？”

“不是用银子买的哦，和安的银两都不够买这块玉的一小角。”和安噘了噘嘴，“可是姝姐姐说了，只要和安让她揉二十次脸，就算我买下这块玉啦！”

揉脸？文泽有些稀奇地看了看和安的脸颊，有些肉感，红晕还未散，何止想捏，简直让人想咬一口。

见鬼！

文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摇了摇头，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这才明白话中之意。

小姑娘肤若凝脂，软乎乎的脸颊再来十块玉都抵不过捏一次。

文泽捏着觉得不过瘾，双手捧着她的脸揉了揉，这才在和安控诉的目光下不舍地松了手。

看着她更是红润的脸颊，文泽轻咳道：“以后不许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了。”

和安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点头。

文泽将吊坠交到她手中：“和安替我将它戴在脖子上可好？”

“好！”

和安凑到他跟前，跪直身子，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认真地为他系上吊坠。

感受到她的鼻息近在咫尺，似是羽毛轻挠，文泽的手微微握成拳，克制着内心的躁动。

“和安系的结只有和安能解，没有和安在，殿下是解不下来的哦。”小姑娘一边认真地为他系吊坠一边说着，话语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

“那就不解。”文泽垂眸，一颗心乱得不像话。

一辈子都不解。

和安熟练地打好绳结，双手依旧搭在他的肩上，笑着问道：“殿下，明年，后年，以后好多好多年，我都给你送生辰礼，好不好？”

“好多年是多少年？”

“唔……”和安圈着他的脖颈，眨巴着眼睛，歪头看着他。

看着她懵懵的模样，文泽突然想抱一抱小姑娘，他这么想着，倒也这么做了，伸出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和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定下来。

“和安。”文泽一只大手覆在她的脑后轻揉，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诱惑，“你说的好多好多年，是多少年？”

“殿下，和安不知。”和安乖乖摇头。

“和安，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文泽问道。

他说的，是和安当初入宫后头一回回府，两人打的那个赌，他赌赢了，却一直没有兑现。

和安眨了眨眼，细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点头：“和安记得，还欠殿下一个要求。”

“我现在兑换，可好？”

“好呀殿下。”和安点头，“殿下想要什么？”

“我想要……”文泽说着，侧头看向她，笑道，“我想要和安送我一辈子的生辰礼，可好？”

这是他头一回发现自己这般卑鄙，竟在小姑娘醉酒时“趁人之危”，他唾弃这样的自己，却又感谢这样的自己。

“一辈子……”和安呢喃着，并未回话。

文泽跟着她的呼吸而不禁紧张起来，就在他以为小姑娘会拒绝时，却忽然感受到她直起身子，看着自己认真地答道：“殿下，和安想送你一辈子的生辰礼，可以吗？”

一辈子。

若有人同他说一辈子，他只会觉得遥远，可和安同他说一辈子，他心中却忍不住想去追寻，去迎合，去紧握。

文泽终于知道，今夜的悸动，是怀中的小姑娘令他乱了心神，也是情愫滋生，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文泽勾唇，低声道：“好，一辈子。”

在这个晚风肆意的月圆之夜，和安将自己刻在了他内心最深之处，一辈子都不会抹灭。

得了他的回答，和安瞬间心安，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她本就跪直着身子，只是双膝分在文泽的一条大腿两侧，放松下来后，顺势便坐在文泽腿上，一颗小脑瓜埋在他肩窝，不安分地拱着。

又来了！文泽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间，绷直了身子不敢动，只是艰难地开口：“和安……回被窝去，好不好？”

“不好。”和安软软地说着，忽然抬手扒开他的衣领，整个人往上了一些，小脑瓜又开始贴在他颈窝处乱拱。

“沈和安！”文泽低吼了一声，这丫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突然被凶了一下，和安被吓得抖了一下，委屈的停下动作，抬眼看他：“殿下坏！”

清澈的杏眼漫上一层水雾，满是控诉的意味。

文泽哪见得了她的眼泪，即便是在眼眶打转都让他心疼。

“真是个娇气包。”他有些无奈，话语中却又透着宠溺，也知是自己大声了些，柔声哄道，“是我不好，不该这般凶，但是夜深了，安儿乖乖回被窝歇息可好？”

和安显然不满意他的道歉，低头闷哼了一声，又将脑袋放回了他的颈窝处，但却也没有再继续拱了。

文泽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回应，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竟闭着眼睛睡着了。

还好是睡着了，文泽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将她轻轻放回被窝内，掖好被角。

左右每年的这一日文泽都会一夜无眠，干脆在和安的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睡得香甜。

文泽坐了一个时辰，才离开了清蓉院，从那座墙头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