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云湘一来，就同宁怡亲亲热热说话，沈云沁脸上虽还是笑着，心下却恨意疯长。

沈云湘她凭什么？！

“喂，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直到一旁传来季筱雯的埋怨，沈云沁这才眨了眨眼，轻轻应了声。

“你当真有办法羞辱她，让…”季筱雯咬了咬唇，没有把自己兄长心悦沈云湘之事和盘托出。

沈云沁眼眉一垂，“四姐姐最是在乎身份地位，若是失了这些，她必然不会再出现在二姑娘面前。”

“那就好。”季筱雯点点头，只要沈云湘不出现，时间长了，哥哥肯定就忘记她了。“那你还不去做？”

“再等等，那药还要有一阵子才生效。”

想到沈云湘跪在地上痛哭的模样，季筱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出花来。”

沈云湘陪着宁怡聊了好一会儿，才在婢子们上茶果的时候，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众人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沈云湘倒是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姑娘。

“那是翰林院林大学士的独女，怎么，你见过？”

沈云湘歪头看了眼一旁的宁怡，笑了，“没有，我就是觉着林姑娘今日真好看。”

“哦？”宁怡觑了眼沈云湘对面穿着素白锦缎的林兰惜，又看了看沈云湘，“太素了。”

沈云湘捂嘴偷笑，“宁姐姐自个也喜欢素色，偏偏还说林姑娘，宁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偷看林姑娘吃味了？”

不见宁怡回答，沈云湘往宁怡身边挪了挪，追问道：“是不是吗 ，宁姐姐？”

“你呀，”宁怡无奈摇摇头，嗔道：“油嘴滑舌。”

沈云湘咯咯一笑，又缠着宁怡说，只是眼神在划过林兰惜身上时，多了分复杂。

林兰惜清流之间出生，自幼聪慧，又颇具才名，她父亲林正峰又是翰林院大学士，对陈文清又颇为赏识，若陈文清有这样的妻子…

沈云湘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唉，这是果子酒，你少喝些。”见沈云湘一杯接着一杯饮着果子酒，宁怡连忙伸手来拦，“当心醉了。”

“哎呀，宁姐姐，我就喝了一杯，才一杯。”

“你都喝了一壶了，”宁怡摇摇头，取过沈云湘的酒壶，放在了自己一侧，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喝点茶，醒醒酒。”

“哦。”

没了酒，沈云湘也不坚持，只是握着茶杯出神。

林兰惜上一世是什么个结局来着？

好像嫁出了京城？

“四姐姐，”一身浅紫罗裙的沈云沁噙着温婉的笑意向着沈云湘颔首一礼，又看了看一旁的宁怡，跟着又是一礼，“宁姐姐。”

宁怡的眉微微一蹙，却还是点点头，回了句，“五姑娘。”

沈云湘却是直接冷冷哼了声，将头扭到另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四姐姐，可是云沁做错了事惹的姐姐不快了？云沁在这儿给姐姐陪不是了。”说着，沈云沁举杯，递给沈云湘。

沈云湘不接，沈云沁举杯的手一时间僵在半空，沈云沁却只是笑笑，浑然不在意，又示意自己身后的书琴又倒了杯茶水递给宁怡，“宁姐姐，都是云沁不好，云沁一来，姐姐们都不好说知心话了，云沁在这儿给宁姐姐赔罪了。”

被架上这么个高帽，宁怡倒不好不接这杯茶了。

“五姑娘说笑了。”

敬完茶，沈云沁也不多留，只客套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季筱雯身边去了。

等宁怡一走，沈云湘又凑了过去，“宁姐姐。”

“你呀，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她今日来敬茶你不喝，这传出去，岂不是有人要说你不有爱姊妹，反而拖累你的名声。”

“哼，随她们去说，我就是不喜欢她，宁姐姐你也不要同她来往。”

看这抱着她袖子的沈云湘嘟着嘴不依不饶的模样，宁怡心下发笑，只应道：“好好好，我不同她来往，你都多大了，还吃这味儿。”

“我不管，宁姐姐只是我的宁姐姐。”

沈云湘面上笑着，心底却淬寒。

沈云沁最好没蠢到在茶里下毒，否则伤了宁怡，那可不是能善了的。

既是季筱雯的生辰，季家邀请来的几位贵女，除了沈云湘，大抵都是同季筱雯有些交情的，眼看着一众的贵女，轮流着去同季筱雯说话，沈云湘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坐着。

“走吧，”宁怡起身叫了沈云湘，“毕竟今日是季二姑娘生辰。”

沈云湘不愿。

“行啦，不用你说话，你跟着我就好。”

“好吧。”

沈云湘也跟着起身，由着宁怡牵着，朝着季筱雯所在的主位走去。

一阵清幽的檀香袅袅传来，沈云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她不喜欢这冲天的香味。

“季姑娘。”宁怡点点头，笑道：“今日承蒙二姑娘邀约，宁怡先谢过二姑娘。”

沈云湘皱了皱鼻子，跟着宁怡颔首。

“宁姑娘客气了，应是我该谢谢宁姑娘同沈四姑娘给我这个薄面，前来赴宴才是。”

耳里听着几人的客套，沈云湘也没在意，只寻找发出香味的来源，忽然，沈云湘眼前一亮，在季筱雯同沈云沁之间，放在一只香炉，袅袅轻烟从炉里扶摇而上，散落在空中。

“四姐姐，”见沈云湘盯着香炉，沈云沁出声将沈云湘的思绪唤醒，“四姐姐今日怎么来迟了？我在府里等了好一会才知道原来是父亲叫了姐姐去说话。”

“你既知道是父亲叫我去说话，那又何必问我为何来迟了？”

沈云沁一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瞧着沈云湘同沈云沁又开始斗嘴，宁怡心下无奈，轻轻扯了扯沈云湘的袖子，示意她闭嘴，然后又同俩人客套了几句。

说了话，宁怡也不多纠缠，牵着沈云湘就回到了自个的位置。

甫坐下，沈云湘就扯了扯宁怡，“宁姐姐，我想去更衣。”

“我陪你去。”

“不用了，宁姐姐，水碧跟着我呢。”

“那好，你早些回来。”

“好。”

沈湘说这话时，水碧就问了路。

因而沈云湘起身时，水碧就眼疾手快扶着沈云湘离开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