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档案室，其实更像是杂货间。

开门的瞬间，抖落无数灰尘，纷纷扬扬地呛人。房间内布满灰尘蛛网，破旧的玩具堆放在角落，木制的柜子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院长步入其中，拿出钥匙打开一个较新的柜子，从最上方拿出五张照片，一一确认后转身递给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看过递给了林霄臣。

林霄臣一张一张看过去，每一张照片上，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领养人则是或温和或严肃的看着镜头。

他将照片翻过来，发现照片的角落上写着每一位领养家庭的姓氏和拍摄时间。

按照领养时间的先后，分别是：

山口 xxx7年 6月1日

齐木 xxx7年 9月 2日

上野 xxx7年 10月3日

山野 xxx7年 10月18日

高桥 xxx7年 11月2日

“和高桥同年被领养的孩子，只有这几个吗？”诸伏高明问。

院长点头：“是的，只有这几个孩子很幸运找到了养父母。”

林霄臣将照片正反面拍照后还给院长，三人再度离开档案室。

“您知道领养家庭的地址吗？”回到院长办公室，林霄臣这样问。

“记得的，有时候我们会对领养家庭进行回访。”院长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登记表，推给林霄臣二人看，“这些资料，都是有关领养人的。”

“孩子们会经常出门吗？”林霄臣察觉到室外略有些嘈杂。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花，大地被白色覆盖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饭，迫不及待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玩耍。他们穿着不算单薄的棉衣，偶尔有孩子戴着起球的毛线手套，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院长站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眼庭院，随后推开窗户，对着江守建一高声道：“江守，看牢一点，别让孩子们跑出去！”

江守建一用手比划了一个“OK”。

院长重新关上窗户，坐回到位置上：“孩子们只能在孤儿院里玩，我们是不会轻易带他们出去的。”

林霄臣若有所思，回忆着他随手就能杀个三进三出的篱墙，觉得小孩子偷溜出去的概率也不低。

“林。”诸伏高明给林霄臣使了个眼色，林霄臣会意，起身走到院长身后的书柜边，“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按理说，近年刚被收养的孩子照片，应该不会特意塞到几乎无人光顾的废旧档案室。

“都是一些财政报表，需要上交给政府看的。”院长走过去拉开柜门，取出厚厚一叠略微泛黄的纸张，“这些都是之前的。”

林霄臣看了院长一眼，随意翻动之后，就好似失去兴趣一般将纸张重新塞回书柜。

林霄臣看向诸伏高明：“前辈，我的问题都问完了，您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诸伏高明微微摇头：“既如此，我们先告辞。”

院长亲自送二人出去，上车的瞬间，林霄臣注意到几个孩子搀扶着葛木太太走进屋内，他皱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别的。

诸伏高明边开车边问：“你看出什么了，林。”

林霄臣从来不会直接喊他前辈，突然如此，只能说明有些话需要私下里详谈。

“这个院长有点问题，他抽屉里放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柜子里了报表明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是，我想细查下去肯定能发现做假账的蛛丝马迹。”

“你对数字很敏感。”诸伏高明赞道，他想起了林霄臣之前对于弹道的计算。

听闻此言，林霄臣一笑算是回应，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不安，他转换话题。

“孤儿院对于孩子的教育都是听话、懂事，让他们学会逆来顺受......”林霄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原本就清冷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起来。

“是啊，这几乎是所有家长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和要求。毕竟，相比起那些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孩子来说，乖巧听话的孩子总会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喜爱和认可，在现在对于孩童包容性越来越低的社会里，也更容易被人收养。”

诸伏高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想必敢助那边调查到的情况，大家给出的评价也无外乎就是这些吧。”

林霄臣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将目光投向车窗外的街道。

“我下去去一趟交通部调取监控。”林霄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诸伏高明嗯了一声：“我去山口和齐木家了解情况。”

二人说定，林霄臣：“希望一切顺利。”

——我能完美拿到监控。

下午。交通部。

林霄臣：……我打死你个乌鸦嘴！

交通部的同事非常抱歉地对林霄臣摇摇头：“真是辛苦你跑一趟，但是，监控坏了一个月了，实在没有办法为你们提供帮助。”

林霄臣满脸黑线：“再之前的没有了吗？11月份，xx街道的监控，能找到吗？”

交通部的同事闻言再度坐会电脑前，一阵敲敲打打后点头：“有的，我现在帮你拷贝到u盘？”

林霄臣：“麻烦了。”

“应该的，说来真的很奇怪，这几个月监控天天坏，之前还发现是别人故意砸坏的，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交通部的同事边操作，边随口吐槽。

“这个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林霄臣好奇问道，“您不喜欢小孩子？”

“诶，我可没说过，”她否认道，“之前监控损坏，我们去查发现是几个国中生故意砸坏的，怎么教育都没用，这两个月好一点，我刚想说终于听话了，监控又坏了。”

交警有点生气：“增加了我好多工作量，”

“这一次怪不到小孩子头上。”另一名交警插话，“这一次是大雪压断电线，天灾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女交警叹气：“这种鬼天气，执勤都麻烦。好了林警官，u盘请您收好，之后还请换回来。”

林霄臣接过收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