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一身血浆地坐在车后座，萩原研二一路避着监控摄像头，在郊区绕着路。

“你们……抱歉，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来。”诸伏景光声音闷闷地，“一会儿在路边把我放下吧，我不能拖累你们。”

松田阵平将匕首丢回口袋：“景老爷，你又要一个人扛着？”

“这件事太危险了。”诸伏景光声音疲惫，“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冒险。”

“怕什么，多危险的事情都遇到过了。刚刚警视厅被人用炸弹袭击过，我们不也好好的？”松田阵平戴上墨镜假寐，“再说了，做警察这一行哪有不危险的。”

“一个月前的袭击案中就有这个组织的手笔，这个组织为了目的是不顾一切的。”诸伏景光道，“警视厅内也有组织的卧底，你们卷进来风险太大，我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既然警视厅有卧底，hiro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萩原研二岔开话题，“你的联络人可信吗？”

诸伏景光摇头：“我不知道，我和警视厅失联很久了，一个半月前我原本打算透露组织最新情报，但是，我的联络人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前往接头地点。”

“也许在那时，我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诸伏景光自嘲一笑，“不过好在zero没有受我影响。好了，你们不要再问了，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们。”

“haya早就知道了什么吧，不然，也不会掩护你离开。”萩原研二选择性忽略诸伏景光的话，“haya刚刚出院没多久，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haya受伤了？”诸伏景光惊呼出声，“他哪里受伤了？”

刚刚不是力气很大将自己丢出去吗？

“心脏，被犯人开了一枪，还好命大活下来了。”沉默许久的松田阵平开口了，“一个月前的事情。”

他话音一落，车上三人顿时嗅出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一个月，好像事情全部堆在那个时间发生了。

如果警视厅的袭击是哪个组织做的，那么haya受伤会不会也和那个组织有关，毕竟，当初林霄臣所在的北海道是爆炸最先开始的地点。

诸伏景光脸色不变，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巨塔所致，林前往北海道的时候，君度也去了那里，而且君度表现过对林霄臣的好奇。

“hiro，你现在打算去哪里？”萩原研二打破了沉默，“你有自己的安全屋吗？”

“并没有。”诸伏景光苦笑，“我的安全屋要么是警视厅提供的，要么就是组织安排的。事情没有平息前，我都不能去。”

“要是信得过我们，不如住到我们家吧，灯下黑？很巧，最近那边的监控坏掉了，有我们掩护，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不可以！太危险了萩原，而且，我不同意你们加入。”

“好吧好吧，知道诸伏是为了保护我们啦，但是，从你上车前开始，我们就已经需要承担风险了。”

“是我的疏忽，但还可以挽回，我不能任由事态变得严重。”

“景老爷，你是觉得我们会拖后腿吗？警校事情那么多事情，有些警察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我们都一起度过了。”

松田阵平知道这时候说软话已经没用了。

“保护国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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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公寓内，林霄臣冷汗津津。

方才的大力一抛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体力，体力殆尽的代价，就是生命值的降低。

他刚才几乎站都站不住。

系统看着林霄臣吃零嘴一般朝嘴里塞了一大把药，额间满是汗水，黑色的发丝贴在面颊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

【宿主……】

林霄臣笑着宽慰系统：“你怕什么呀，我没事的。就是觉得，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那宿主，您当时为什么要加入特工组织呀，这明明非常危险。】

“因为总要有人去做的。这世间从来不乏苦难和不幸，但依旧存在幸福与欢愉。我们承受的苦难多一点，普通民众的幸福就能多一点。”

他眼前闪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或成熟或年轻的面庞，轻声如同情人呢喃。

“我是警察，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警察，不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吗？”

【您不后悔吗，明明，这么危险，已经有无数人死在任务中了。】

“人总归是要死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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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后视镜，诸伏景光看见了二人坚定的面庞，也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他沉思片刻，终是开口了。

“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无数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们的同伴亲人，都有可能死在里面。”

“我们也许不会被理解，甚至一切结束后会上法庭，会被判处死刑。即便牺牲，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姓名。”

诸伏景光面容严肃，他声音沉沉，“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空间在此刻交叠，身处异地的三人确实在此刻异口同声：

“虽死何惧。”

（第二卷 死何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