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止抱臂看着他，也不装了：“真没礼貌，说的好像我是个邪恶的魔鬼。”

庄南看着他，没说话。

凌风止叹了口气：“你不用那么仇视的看着我，没你想得那么玄，我确实不是你口里的风止，但是他现在也还在这具身体里，你做的说的他都看得到。”

庄南睁大眼睛，有一瞬的惊喜，随后犹豫道：“那他……”

凌风止知道他要问什么，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了，只是还没到走的时间。你的梦没错，上一世他确实自杀身亡，这一世我来替他完成心愿，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

“啊对了，之前救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原本的凌风止，我的计划里没有救你这一选项，好好感谢他吧。”

庄南的双眼狠狠的一颤，鼻子立马就红了，急迫道：“他是不是和你交换了什么条件？”

还挺聪明，凌风止心想。

“嗯，他和我交换了他的灵魂。”

庄南拉住凌风止的手道：“用我的灵魂代替好不好？求你了！”

倒不是不行，凌风止还没问，只听原主赶忙道：【不，我不要！】

【为什么，接受了庄南的灵魂，你就能正常投胎了，活着不好吗？】

原主道：【活着很好，但那是别人的，不属于我的不会要……等一下，庄南有灵魂？】

他怎么记得之前系统说过，这个小说世界里有灵魂的只有他和许梦呢。

凌风止：【我说的是‘目前’，灵魂不是生来就有的，当作者给这个角色心血，爱意，或者是……当这个角色有了冲破角色设定的自我认知时，也会有灵魂。】

像庄南，他的设定是胆小怕事，但他因为凌风止为他挡下的那一棒子，有了自我认知，连那么危险的组织都敢加入，突破了设定限制，因此拥有了灵魂。

【虽说庄南的灵魂不如你的完整，但是也不错，你确定不换？】

【哎呀，不换！】

这边庄南看着凌风止一直没说话，问道：“是不能换吗？”

凌风止回过神，摇了摇头：“他不愿换。”

庄南闻言又是浑身一震，接着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他一开始还咬着牙不愿眼泪落下，可是眼泪太重了，他感觉自己整个大脑好像都是泪水，酸涩胀痛，他像坏掉的消防栓，眼泪直接喷涌而出。

氛围绝对算不上美好的厕所里，庄南走上前一步狠狠抱住凌风止，口里不断喊着：“风止，风止。”凌风止知道他喊得是里面那个灵魂。

他叹了口气，随后自己的身体动了一下，一只手抚摸着庄南的背部，温声道：

“庄南，好好活下去吧，带上我的那一份。”

庄南心底触动，震惊的看向凌风止，此时凌风止的脸上出现了他熟悉的，青涩的温和的笑，他颤声道：

“风止……？”

凌风止回应他：“嗯。”

这个字宛如一个千斤顶落在他身上，庄南身体都支撑不住了，几乎蹲在了地上。

此时他口中的师父总算过来了，口里喊叫唤着：

“偷子你掉厕所啦！这么久都没出来？”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了几乎倒在地上已经哭晕过去的庄南。

师父：“？？？”

他瞪着眼看向庄南身前的凌风止：“你欺负我徒儿了！？”

他撸起袖子：“我早就听他说在学校有人欺负他，两年过去了，我高低让你们这帮小子长长记性！”

此时凌风止的身体已经换回了系统掌控，他翻了个白眼：

“张大鸟，你再瞎说那几个高额的单子我就撤了，谁都可能欺负他，唯独我不会。”

此时凌风止转过身，将晕倒的庄南扔给了“张大鸟”：

“赶紧把你便宜徒弟带走！重死了。”

张大鸟顺手接过，随后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代号！？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哎不对，撤单……”

凌风止拿出手机晃了晃，上面显示着他作为代号0和张大鸟的聊天信息，张大鸟也反应过来了：“你是骚0！？”

凌风止：“……”

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张大鸟这才赶忙捂住了嘴，不敢再乱说话，赶忙把他便宜徒弟背了起来问道：

“金主哥……你怎么在这？还有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他本想叫凌风止哥，但是看眼前这人年轻的也太过分了吧？要不是那聊天信息他都不相信此人会是那个高冷牛掰的黑客代号0。

而且，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凌风止整理了一下被庄南搞乱的衣服道：“他自己哭晕的，没啥事儿，而且我也是来凑母校热闹的。”

张大鸟眯着眼回忆了半天才一惊一乍到：“啊！你就是那个凌风止！”

刚刚在人群里根本没来得及看凌风止一眼，虽说庄南老念叨凌风止，但是给的图片也只有之前采访的截图，这下看到真人还没反应过来。

张大鸟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足以黑进国家内网的顶级黑客代号0居然是个21岁青年？？

凌风止整理完自己，没管嘴巴都能塞给鸡蛋的张大鸟，径直走出了厕所，在看到厕所外站着偷听的白月笙一点都没惊讶，还说了句“走吧”，倒是白月笙一脸的复杂。

他这次没设禁制，因此白月笙肯定却都听到了，有没有听懂就是另一回事。

两人从上车到回家都没说什么话，凌风止不在意，问起来也有办法糊弄，大不了删除记忆。

反正只是个没有灵魂的人罢了。

回到家，凌风止就躺到床上打游戏去了，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吃着棒棒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白月笙刚到家就又换衣服，对凌风止道：“晚上有饭局，我不回家吃饭了。”

凌风止随后应了声，完全没注意到白月笙临走前那个深沉的眼神。

玩累了直接躺床上睡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最终他是被电话铃声叫醒。

凌风止哑着嗓子接过电话，猫儿似的问：“喂？”

只听对面先是传来一阵吵闹声，似乎是在KTV的厕所里，对方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凌风止皱了皱眉，又问道：“怎么了白月笙？”

喝醉了？

对面的传来白月笙断断续续的声音：

“阿凌……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听到这声音，凌风止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后面的声音再也忍不住，近乎绝望的悲鸣：

“阿凌，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他不停的重复这句话，话语里的思念与痛苦几乎变成实质的刺扎入凌风止心中，凌风止皱起眉头，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很久没见他了似的？

他还想多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他那里传来了重重的砸门声，白月笙再没了声音。

这时凌风止意识到，白月笙估计是出事了，于是第一时间调查出白月笙的方位，赶忙跑到了白月笙所在的会所。

某高档私人会所的厕所隔间，白月笙面色潮红，双眼失神，他浑身无力，跌坐在厕所马桶上。

“咚！”的一声，门外的人总算将白月笙的门砸开，然而他们不是来救白月笙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