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捞尸先生那些年
作者:道上老祖 | 分类:悬疑 | 字数:53.7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30章 是梦还是记忆
一个小男孩,几乎没有穿衣服,他在山上跑,山上怪石嶙峋,没有花草,只有几棵扭曲像蛇一样的参天大树。
男孩一直跑,像被猛兽追一样不停地跑,跑着从山崖上一跃而下,跳进河里。
河水很冷很冷,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一直游,然后上了岸,走进一座独立的破屋子里。
屋子里很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只笼子,笼子里有什么野兽在走动。
小男孩从地上捡起一只木雕,坐到门口的门槛上,望着远处。
远处是一片荒草地,草长得很高很高。
男孩似乎在等人,等了很久,只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男孩很开心,跑过去问她要爸爸。
女人什么话了没说,只是低头怨恨地看着他。
男孩不依不饶地打她,哭着要爸爸。
再一抬头,女人的头顶从中间裂开,人皮一分为二,一点点剥落,变成一具红色的人。
她转动脖子,张开嘴,咬住男孩的脖子,“你爸爸死了,你爷爷死了,你....也必须死。”
.......
我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把窗帘上镂空花纹印在墙上,像一块块尸斑弄脏了整面白墙。
我又做了那个梦,梦中小男孩不是在跑,就是在等人,等他爸爸回来。
可惜他爸爸回不来了,他爷爷也回不来了。
回来的那个红衣女人是谁?
他妈妈?
还是仅是一个认识他的人?
我搓了一把脸坐起来,这个梦之前在通州做过,当时没有细想,以为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如果这不是梦,而是一段自己遗忘的记忆呢?!
梦中的山可不是沈家村后面的娘娘山,娘娘山四季如春,不可能是荒山,也没有怪石。
那座山会在哪里?
梦中是以第三人视角展开的,可以看到男孩并不大,四五岁的模样,脸蛋很漂亮,漆黑的眼睛里是无助和恐惧。
沈小花说我从鱼肚子里被剖出来时有三四岁。
似乎对上了,梦中是我到沈家村前的记忆,我真的不是沈家人。
原本心情就不好,又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心里像压着磨盘一样,沉甸甸的。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我自己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
一时猜不到会是谁,接了起来,对方没有立刻开口,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也屏息没有主动问。
双方僵持了十来秒,对方气息越来越重,似乎生气了,听到磨牙声,“沈明州,你他妈的给我洗好脖子等着,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的脑子挖出来喂狗。”
这他妈的是谁呀开口就骂,把我骂蒙了。
“你是谁?”
谁字没出口,对方挂了。
一股怒火腾的一下直冲脑门,我用力地捏着手机深深调息,才稳住摔手机的冲动。
我能听到对方磨牙声,可见他是真的恨我,会是谁?
我调动一切听觉细胞分析对方是谁,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细细想了想,应该是张伯特。
张伯特是几年前金沙湾沉船上的唯二幸存者,是他把筱雅的尸体带上船的,也是他在通州用梦魇想杀我和候洋,后被王俊用厌胜术控制了的人。
他还想杀我,而且打电话提前警告要杀我?!我发现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我准备回拔过去,骂回去,这时,有一条短信进来。
也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小昆仑,吴家宅2014,见!
我盯着短信内容:小昆仑,吴家宅。
这六个字我好像听谁说过,吴家宅?
我立刻按着号码拔了过去,一连拔了十多个,都是无法接通。
我确定,我的号码被拉黑了?!
草!
又是一个有病的人,简单是莫名其妙。
小昆仑?吴家宅?是谁和我说过!
我把这几年遇到的人和事想了一遍。
还真想起来了,在杨家集的祠堂外,干尸一样的吴安顺对我说过,让我去小昆仑吴家宅找他。
这条短信是吴安顺发来的吗?
为什么只发短信却不接电话?为什么觉得发短信我就一定会去?
草!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被人像猴子一样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
可是怎么办呢,我的理解能力不好,要拜通爷为师,通爷又瞧不上我。
我是看了很多书,书上的字我是认识的,可是它们组合在一起表达的意思,很多我就不懂了。
像上次张伯特释放出来梦魇,梦魇我在书上看到过:梦之精,遇阴立,可立不可破,主醒可解之。
仅凭这几个字我是没办法和那几只黑影联系在一起的。
越起我心越烦,扯得头皮生疼,忽然身后有一人阴阳怪气说,“哎哟喂,沈哥,你这春梦要回味到什么时候?太阳都晒到脚后跟了。”
候洋人在外面,趴在窗台上,掀开窗帘一角向我挑眉。
看到候洋这个小王八蛋,就想到他亲眼看着老鼠咬我的脚,不仅不帮我,反而跑出去找猫。
后来我检查脚踝,三处咬伤,六只小洞都见血了,伤口不仅疼还伴着骚痒。
而候洋真的抱了一只橘猫回来。
想到这我就生气,随手拿起枕头砸过去,“滚。”
候洋大笑着放下窗帘,“沈哥,你别这样,我的酒品真的不太好,我真不是有意那么做的。这样,你打疫苗的钱算我的。”
“全算你的?”
“是,全算我的,另外,我再请你吃大餐。”
我到医院说被老鼠咬了,医生看了我的伤口,比我还紧张,拿出十来种疫苗,狂犬疫苗是第一个打的。
我没好气地看着满脸笑意的候洋,没和他客气,“我要吃澳洲爆龙。”
候洋把窗帘全部拉开,“可以,我们哥俩连爆龙的祖宗一起吃。”
窗户被打开,我才看到旅馆老板就站在他旁边,第一眼我差一点没认出来。
仅仅是几个小时没有见,旅馆老板一下子衰老了十岁。
原本五十来岁的人,只是两鬓斑白,眼角有几道皱纹。现在,他的头发全白了,脸皮像老树皮一样挂在颧骨上。
我下了床,走到床口看着旅馆老板,他也转头看向我。
原来还算清明的眼睛,此时浑浊不堪,从他的瞳仁里我看到一个人影,是一头黑长发,一袭白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