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不比公路，没有白色的标示线告诉你哪条路直行哪条路左拐。

鱼群也不是谁养在海中的，难免会你争我夺。

这种时候谁船大谁人多谁就能抢到鱼。

这还是近海，要是去远海，那就不是普通渔民之间的争夺战了，那是两国甚至多国渔民的争夺，时不时还夹杂着各国军方伪装的势力掺和在内。

所以很多时候船长出海都是结伴而行。

宏光村有船的大小渔船基本都会一起出海，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应。

像林晚夏这样的新人按理说也该跟村里的船队。

想跟船队得去拜船老大的码头，而且宏光渔村的船老大不太仁义，跟他出海打渔不管收获怎么样还得给孝敬。

林晚夏一是不想上供二是跟船队一起走她还怎么用金手指？

孙爷爷听了林晚夏的话只笑笑，没反驳也没认同只竖起一根食指，“一个月，你只需要带大鹏一个月就行。”

林晚夏想了想点头应下，把烧鸡和白酒又推给孙爷爷，“一码归一码，这是拜师礼。带大鹏哥一起出海没什么不行的，但是我确实是菜鸟，教不了大鹏哥什么，只能说搭个伙儿。”

不是她谦虚，她一个靠金手指作弊的人能教大鹏什么？

***

渔民们在日复一日的出海中总结出了很多水族类与气候的关系。

还编了很多顺口溜。

鱼儿跳，有雨到。

米虾跃水面，明朝大风起。

水母运动快，风暴可能到。

正月十四亮，乌贼出海洋，正月十四暗，乌贼来撞坎。

早鸥阴，晚鸥晴，海鸥半夜鸣，雨神到不了天明。

……

当然，经验这种东西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远远不止几句顺口溜。

孙爷爷很认真的教林晚夏，半点不藏私。

“别觉得太阳、月亮、星星天天看得见没什么稀奇，我跟你说仔细看它们也能知道天气变化。

日出太阳白，明朝大风发。日出披蓑衣，明朝雨凄凄。日出胭脂红，无雨便是风。

月亮有晕，关窗闭门。月亮长毛有雨难逃。月围圈儿快刮风。星星满天空，明朝太阳红。星星稀，淋死鸡。星光摇，起风暴。久雨见星光，来日雨更狂……”

总而言之，可以通过太阳月亮星星不同的状态判断来日天气，准确率比天气预报高的多。

除此之外，孙爷爷还教了林晚夏很多其他的方法来辨别天气。

比如海吼。

台风来临前两、三天，沿海可听到海吼。

海吼的声音像是远处的飞机声，又像海螺号角或者远雷。

声响逐渐增强，台风就会越近，反之亦然。

长浪、台母、风缆、断虹、风向、海火等都可以预测台风。

林晚夏终于知道什么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孙爷爷教她的东西，很多书本上学不到但是十分有用。

投桃报李，林晚夏带着大鹏出海。

大鹏比林晚夏大一点儿，又从小跟着他爹出海，哪里会服林晚夏？

但是孙爷爷说，只要他乖乖跟着林晚夏出海，等他结婚，家里就出钱给他买艘船。

大鹏立马屁颠屁颠的开着自家的船跟在林晚夏身后。

有大鹏在，林晚夏不能用召唤技能，但是可以用类似第六感或者直觉的感知能力。

林晚夏问过小人鱼，她为什么能感应到哪里有鱼群。

小人鱼的回答是“所以才说你是海的女儿啊！你的级别越高感应能力越强。现在你等级低，只能感应活动明显的鱼群，或者游动的大鱼。等以后你等级高了可以慢慢感应更多的生物，甚至能感应到静止的珊瑚礁，等满级了可以把感知和海融为一体，感知海的情绪。”

林晚夏不懂就问，“怎么升级呢？”

“出海。不管你出海做什么，只要你在海上的时间越长，感应就越强，感应的距离也就越远。”

林晚夏懂了，就是刷跟大海的亲密度呗。

也就是说，积分能解锁、升级召唤技能，出海能刷亲密度等级。

所以带大鹏出船，只能靠亲密度捕鱼。

大鹏对林晚夏的质疑到了不能忍的地步，直接开对讲机，“夏夏，要不你跟着我走？这一片不可能有鱼。你看这海……”

话还没说完，林晚夏突然下网。

“根本不可能有鱼。你下网也是白下。”大鹏补上后半句。

林晚夏忙着收网顾不上搭理大鹏，星星气呼呼道：“就有鱼！林晚夏可厉害了，我们每次都能网到鱼！”

大鹏当然不相信一个三岁孩子的话，嗤笑：“是是是，林晚夏最厉害，网网不空，海龙女转世。”

还网网不空！

他爷爷打了一辈子鱼，现在出海也不敢说这么大的话。

林晚夏听见星星的话，吓得一激灵。

是啊！哪有人回回满载而归的。

以后偶尔的也得放一次空回去。

这次是不行了，起网收回满满一网鱼。

大鹏看得眼都直了。

作为一个从小睡在船上的资深渔民，大鹏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众所周知，渔民出海打渔，经验很重要。

经验就是一空网一空网攒出来的，知道哪片有鱼哪片没有，知道什么样的鱼类习惯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出没。

以大鹏的经验来看，这一片不应该有鱼。

林晚夏下网的方式也不对，就新人没章法的往海里放渔网，这样能网到鱼才怪。

偏，林晚夏就是网到鱼了。

还不少。

气不气人？

林晚夏收完网换了个方向走，一走就是好几海里。

大鹏在自己得船上看得直翻白眼还得跟着。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林晚夏的声音，“大鹏哥，这里应该有鱼，你要不要下一网？”

大鹏打个呵欠，“不了。你自己下网吧。赶紧的，天不早了，出来这么远，咱也该回去了。”

林晚夏尽到了提醒义务，也不多废话，又是一网下去满网上来。

大鹏瞬间不困了。

满脑子只剩四个字：怎么可能？

一直到回家，他都想不明白，林晚夏是怎么捕到鱼的？

那片看着怎么都不像有鱼的啊？

想不通的大鹏去找爷爷问。

爷爷思索半晌，道：“下次，她在哪捕鱼你就跟着在哪下网。她走哪你跟着，她干什么你也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