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因为终于得到了合适的祭品，小镇上的狼人们都很兴奋，她暂时消失一阵子也不会有多少人发现的，只要巴德利不说出去，这可是陪伴孩子们的好机会。

“不告诉她吗？关于狼神的真实身份？”胡铃铛站在成防旁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是加拉哈德的治愈术过于有效，还是成防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除了脸色还有一些苍白。

成防摇摇头，“再看看吧，她也没有告诉我们全部，不是吗？”

胡铃铛笑了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黑格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是，但是她确实依旧隐瞒了一部分信息，毕竟，想要找到代替自己的孩子的“孩子”，最好的选择不就是彻底钉死成防“孩子”的身份吗？她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一条微乎其微的“生路”呢？

“真是头疼。”胡铃铛把下巴搭在成防的肩膀上，懒洋洋地抱怨道，“最讨厌这种说话留一半的家伙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成防摸了摸他垂下来的头发，很丝滑，手感真不错，“她要是一下子全盘托出，反倒是让人心生怀疑。”

“你们人类真的好多心眼哦。”胡铃铛随口感慨了一句。

“黑格也不是人类吧，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狼人是魔族而不是妖族呢？”成防摸了摸下巴。

“大概是因为狼人不能像妖族那样变来变去吧。”小时候的胡铃铛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个答案还是狐狸老祖告诉他的呢。

“那为什么只有狼人，没有狮人、兔人、狐狸人之类的呢？”成防对于这些东西确实很好奇。

“其实是有的。”胡铃铛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还有鹿人、鱼头人、鸟头人，不过狼人是最常见的。很久很久之前阿罗斯大陆还有一个种族分类是兽人，夹在人类和妖族之间，不过，随着环境的演变，物种的进化，只有狼人依旧能打，其他的基本上都灭绝了。”

“呃，在这个充满着奇奇怪怪力量的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科学的解释吗？”成防顿时有种错乱的感觉，那感觉大概就像是听到赛博修仙，科学迷信一样，“我还有一个疑问，鲛人为什么是妖族而不是魔族呢？他们和狼人的情况也挺类似的吧。”

“呃，大概是因为鲛人能够把尾巴变成人腿吧，狼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脑袋被变成人头的。”

成防在脑子里将黑格的脑袋换成了一个严肃认真的女人的头，身体依旧是毛茸茸的狼躯。呃，有些怪，但其实还挺好看的，又高又壮，一看就知道能一拳打好几个。

“好孩子们，看来你们过得很开心啊～”

狼神刺耳的声音再次在成防耳边响起，没办法，成防的灵魂虽然被乌丽卡直接从漆黑的空间拍了出来，但实际上，他和狼神的链接并没有断开。

“啧，阴魂不散的鬼东西。”

胡铃铛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替成防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呵呵～别这么排斥嘛～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因为你们的不听话，狼人小镇的狼人们可要遭受惩罚了哦～”

“哇哦，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会在乎他们的死活？”胡铃铛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他们可是把我们当成祭品了诶！”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对于他来说，狼人小镇的覆灭是既定的事实，是不可更改的过去。

“哦～是我的不对，于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佣兵，甚至能够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又能有什么同情心呢？”

成防面对这样的指责毫不心慌，“你自己都知道你的孩子早就死了，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一个幻影呢？活在幻想中可是很辛苦的，我这是在帮你啊，亲爱的妈妈。”

非男非女的声音又变换成了乌丽卡的声音，她愤怒地指责着，“你可真是个没有心的混蛋！”

“那边，好像着火了？！”希尔洛疑惑地看向狼人小镇的方向，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成防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黑格，她毫无反应，依旧抱着牙和凯，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似乎是察觉到了成防的目光，她看了过来，又看了一眼狼人小镇的方向，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笑容，“看来，巴德利已经得手了啊。”

成防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长长叹出一口气，“为什么呢？黑格女士？我不明白。”

黑格将睡熟的孩子轻柔地放在了草地上，他们翻了个身，抱在了一起，又不动了。

她站起身，“为什么呢？这是我们的选择。在依旧苟延残喘地活着，成为狼神没有思想的傀儡和轰轰烈烈地死去之间，我们选择了后者。这是威尔纳的建议，我们只是采纳了而已。”

她抬起头，看向湛蓝色的天空，但又不是在看天空，“你在这里的吧，姐姐，不，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狼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黑色流沙拔地而起，变幻出狼神充满鳞片的身躯。

它的个头小了许多，变得和一般的狼人差不多大小，不，甚至比一般的狼人还要瘦小一些，就像是乌丽卡，她就要比一般的狼人瘦小一些。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狼神，不，现在应该称呼它为乌丽卡，低声问道。

“也没有很久，大概就在决定送出那张藏宝图的前一天吧。”黑格温柔地看着面目全非的乌丽卡，仿佛透过层层叠叠的鳞片，看到了她那个从小就瘦瘦弱弱，但是异常温柔的姐姐。

“啊，这样啊，也无所谓。”乌丽卡轻声笑了笑，“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最重要的是，你们是怎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决定的。”

“多亏了威尔纳。”黑格如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