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孟魇睁开眼睛，看着罗暗。

罗暗英俊的侧脸，在阳光下，笼罩着红色的光芒。

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不知道对不对，到时候，你给我补充嘛。”

“行，让我也领教一下，罗大侦探的本事。”

车子来到了王老的住所，罗暗按动了门铃。

这一次，王老竟然亲自下来迎接他们，不过，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只能依靠轮椅来代步。

“王老，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罗暗很有礼貌的说道。

“进来吧，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王老驱动轮椅，前面带路，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的这个案子，我们暂时还没有太多的线索，不过，您之前经手的那个案子，我有些想法。”罗暗的话音刚落，就发现王老的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

“哦？果然是后浪推前浪，那个案子，可是我毕生的遗憾哪！”王老感慨了一句，带着他们走上去二楼。

在沙发上坐定，罗暗的脸上已经没有可恭敬，反而一脸的凝重：“王老，您是我最为钦佩的长者和前辈，也是我成为侦探的动力和学习的榜样，所以，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王老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之前您说，您负责调查天美小姐的失踪案，结果却发现，天美小姐已经死了，而现场则是出现了三道漩涡状的指纹，对吗？”

“是的。”

“而且后来，天佳慧小姐在警方和您的重重保护之下，神秘失踪了，她的尸体，却出现在了一个画展上，您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天烨先生。”

“不错，我是这么说的。”

“王老，我看了之前的卷宗，我发现，这个案子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那就是，后面的一切似乎真的和那个三道漩涡的恶魔有关，因为在您如此的精心设计下，凶手竟然还是找到了天烨先生并杀害了他，但前面的一切，给我的感觉，却没有任何恶魔的影子在里面，更像是人为的。”

罗暗说着这些话，盯着王老的眼睛。

“是吗？这个我倒没有注意。”王老的声音依旧平静。

“之前孟魇跟我说过，他认为，凶手有两个人，可是，仅仅只是两个人，根本无法在重重的保护之下，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天佳慧小姐弄走，并且还找到了隐藏如此之深的天烨先生，那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其中有一个人必定跟天烨先生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甚至就在他的身边。”

“其实，策划这一切的凶手，就是您吧？王老？”

王老不置可否。

“我有一个猜测，您和最先死去的天美小姐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吧？”

“我看到了天美小姐的照片，她的手掌，就有着这奇怪的三道漩涡指纹，拥有这个指纹的人十分罕见，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天美小姐之间有了关系，我推测，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策划好的。”

“你本来的目的，是利用天美小姐的指纹，给天烨先生造成极大的压力，而且混淆警方的注意力，将案件侦破的重点全部放到了指纹上，再加上您刻意的引导，必将会让案件的侦破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线。”

“可是，由于不知名的原因，你杀死了天美小姐，利用她的指纹，制造出了一系列的假象，因为只有您，才能够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想办法弄走天佳慧小姐，从而造成了天烨先生的恐慌，带着他辗转躲藏，天烨先生当时，已经被吓坏了，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且，你还带着他躲进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想要杀死他的恶魔。”

“天美小姐只不过是您利用的工具，最后也成为了您的牺牲品，对吗？”罗暗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猜测。

“两个疑点，第一，我是怎么将天佳慧小姐弄出去的呢？第二个疑点，你刚才说凶手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那另外一个人又是谁呢？”王老依旧很冷静，面对罗暗的职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提出了疑问。

“这个……”罗暗一时有些语塞。

“床，天佳慧房间里的那张床。”孟魇此时却开口了。

“那张床看上去和普通的床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今天检查了天佳慧的房间，她的床靠近最里面的，是中空的，完全可以藏一个人在里面。”

“我看了卷宗，当时是您建议天烨先生，怕天佳慧小姐的房间会给凶手留下什么契机，于是将所有的家具都进行了更换，你们中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躲藏在她的床里面的吧？”

“当时，您利用自己在天烨先生身边的机会，在他的房间留下了三道漩涡状的指纹，这样逼着所有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天烨先生那里，而你的帮凶，则趁机将天佳慧小姐劫持，趁着混乱，借助清洁工清理房间的机会，将天佳慧小姐带出去杀害。”

“至于另外一个帮凶，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第一个死者，天美小姐吧？”

孟魇盯着王老。

王老的身子靠在了沙发上，面容瞬间又苍老了几分，他的脸上出现了追忆的神色，但是更多的，则是怨毒。

“你们见过天美的照片没有？”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见过。”

“是不是觉得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孟魇和罗暗同时点头，照片上的天美，阳光开朗，充满朝气，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天使。

“可是，你们知道吗？她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被她盯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她那样可怕的女人，而爱上了她，才是我最大的不幸。”

王老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终于说出了让孟魇和罗暗瞠目结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