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黛觉得她的态度不像是简单聊聊。

“我还有事，抱歉，不方便。”

“我要说的是聿寒。”

司然打断她：“霍小姐，你难道就真的不在意？”

霍黛抿唇，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司然微微一笑，走到她跟前，气势十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来到医院楼下附近的公园，司然坐在长椅上，“不用客气，坐吧，坐下来聊。”

霍黛则是抿了抿唇，没有坐下来，她就站着，“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你好着急，算了，那我就长话短说，霍小姐，你和聿寒不适合，还不如早点结束，把损失减到最少。”

霍黛问：“要是执意呢？”

“所以你明知道结果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要不要在一起，这件事本身跟你没关系。”

司然冷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挺叛逆。表面乖巧懂事，原来这么不羁，怪不得你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跟别的男人表白，展开追求，我真是小瞧你了，霍小姐。”

司然的眼神带着嘲讽，没了耐心，再直接不过，

“霍小姐，我是劝你还是思索清楚，你敢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你同时会给他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让江州人怎么想他，他居然和自己前未婚妻表弟的前未婚妻在一起，这叫什么事？”

司然盯着霍黛看，眉眼掀弄着冷意，“而且他心里根本没你，他只是愧疚罢了，他对你也只是愧疚。”

霍黛紧了紧手指：“愧疚？”

她不明白，怎么就是愧疚了。她之前也这样想过墨聿寒是不是因为愧疚才和她在一起。但墨聿寒否认过，他说了不是愧疚。

司然从包里拿了根烟咬在唇边，点燃烟丝，接着说：“当年你爸爸在公司出事后找过墨聿寒，墨聿寒有机会帮你爸爸度过难关，但他没有选择帮你父亲。

没过多久你父亲出事，他很自责，喝多了酒跟我倾诉，他要是帮你父亲，你们家不会变成这样。”

“我猜他去凌华寺跟你父亲这件事有关，他是个心很重的人，别看他表面清冷，其实他很重情。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你失去了至亲，又拒绝你的表白，慢慢的他心里越压越重，这才对你有了想法。霍小姐，你们俩之间差距这么大，他还大你那么多，你说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上一无所有的你。”

霍黛好久没说话，脸色一阵阵泛着白，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比起其他，她更在意的是爸爸找过墨聿寒……

为什么墨聿寒没有告诉过她，一个字都没说过。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却将她蒙在鼓里。

司然看到她的眼神变化，忽然改变态度，说：“霍小姐，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以为聿寒什么都跟你坦白了。”

霍黛稳定心神，控制声音不要发抖，定了定神：“谢谢你，司小姐。”

她的唇瓣没了血色，眼眸里的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黯淡无光。

司然并不什么好意，她是有私心的，告诉霍黛这些事，也是为了自己。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尤其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墨聿寒。

那她不能让墨聿寒和别人在一起。

而那人还是霍黛，是宋致的前未婚妻。

声名狼藉，一无所有。

他们圈子向来都是有头有脸的，霍黛只会连累墨聿寒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不能允许。

司然最后补充：“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张森，当然，张森是他助理，多半不会告诉你。不过我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查。”

霍黛垂下眼眸，挡住眼里的情绪，没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呢我也会照顾聿寒的，你就不用来了。”

……

回到家里，霍黛顿感周身疲惫。

昨晚霍黛没回家，是顾青榆帮霍黛圆了过去，跟奶奶说她去朋友家玩了，奶奶没怀疑，更没说她什么。

倒是顾青榆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没完全恢复的模样。

“姐姐，你要不要回房间躺着。”

霍黛脸上尽是担忧。

顾青榆摇头：“我没事，老毛病，习惯了。倒是你，昨晚怎么样？你陪了那位墨先生一晚？”

霍黛双手撑着下巴，心绪很乱，咬着嘴唇没说话。

“怎么了？黛黛？”

顾青榆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关心问她。

霍黛伸手抚着胸口，这里钝疼钝疼的，还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窒息了似的。

“昨晚没休息好，可能有点不舒服。”

她找了个借口，顾青榆其实看得出来她在找借口，不过还是没有追问，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霍黛在抽屉里翻出泛黄的照片，是全家福，他们一家人都在，还有爸爸妈妈，她抚摸着照片上的爸爸妈妈，好像感觉他们还在。

“爸爸，你说我要怎么办……”

“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我梦里，我就连做梦都没能梦到你们。”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肆意夺眶而出，逐渐浸透照片，霍黛捧着照片深陷痛苦的泥潭，情绪在这一刻崩溃。

……

之后两天，霍黛都没去医院。

对墨聿寒来说，她食言了。

霍黛不止没来医院，甚至手机都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墨聿寒找墨施问了情况，墨施一问三不知，她也联系不上霍黛，不知道霍黛怎么了。

不好的预感侵袭了墨聿寒，他找来张森，让张森去办出院手续，他要出院。

他的情况在医院养了两天有所好转，却远还没到出院的时机，医生都不让他出院，然而这次谁都劝不住，他换了衣服就要出院。

张森不敢怠慢，赶紧开车送这位爷去霍家。

路上，墨聿寒接到家里的电话，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断，没有接。

手机再次响起来，墨聿寒才接听，这回不是家里，而是他大哥，也就是墨施的父亲打来的。

“有什么事？”墨聿寒敛了眉头，没什么情绪，状态也不好，他一直有胃病，这次来的凶猛，不好对付。

“你怎么回事，声音怎么了？”

“没事，你有什么事，有事快说。”墨聿寒没功夫搭理他。

墨巍然都习惯他是这幅态度：“司然找我了，她肯请我当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