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蕴廷拨回去，周老爷子开口说：“你晚上滚回来一趟。”

周蕴廷漫不经心的，“有事您就说。”

“你陈叔的女儿刚回国，今晚顺道一起吃个便饭，你们俩不是好久没见了，刚好一块见个面，聊一聊。”

周蕴廷哪能听不出来，什么陈叔的女儿，他早就不记得这号人物了，老爷子这是变相给他相亲呢。

“不去。”

“你小子皮痒了？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回来！”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今晚我要是看不到你，你那公司不用开了，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周蕴廷笑了，不以为意，全然没把老爷子的警告放在眼里，“随您便，想怎么着怎么着。”

老爷子气得不行，说：“周蕴廷，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您想动随便动。”

老爷子还想说什么，还没说完，手机被拿走，周蕴廷随即听到母亲的声音，

“是我，阿廷，你别听你爸爸说的，他在吓唬你，是这样的，晚上你要是没事就回来一趟，吃顿饭而已，就当是见个老朋友，你和陈丫头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周夫人说话很温柔，慢条斯理的，老爷子在旁边干瞪眼，气得白花花的胡子都在抖。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掉牙的事还拿出来说，我没时间。”

周夫人随即试探道：“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公司的事么？还是谈恋爱了？”

“行了，别打听了。”

“你要是真谈了，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不是不开明，我和你爸爸就是担心你还没谈，这么大人了，也到年纪了，所以才着急上心你的事。”

周夫人解释着，她太了解他的性格，千万不能和他逆着来，吃软的不吃硬的，有事好商量，偏偏这父子俩都是一样，倔的死，说不到一起，总要吵架。

周蕴廷思索了一阵：“有谈，不过还不是时候，二老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真的谈了？哪家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是做什么的？”

周夫人那叫一个关心。

“查户口呢。”

“这不是关心你么。”

周蕴廷没了耐心：“行了，不说了。”

不等周夫人说话，他就摁断通话，翻开手机又看了看微信消息，什么也没有，顾青榆没找他，他莫名的就有点烦躁，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也不知道顾青榆现在做什么，他是看不到又摸不着，心里不踏实。

到了晚上，他心烦意乱去了九号公馆喝酒，几个朋友都玩得很高兴，他没兴致，半躺在沙发上，不参与任何话题，就坐在沙发上闷闷喝酒，直到顾青榆的电话打进来，他如梦初醒，立刻接听。

“睡了吗？”

听到顾青榆的声音，周蕴廷闷哼一声。

“怎么了？”顾青榆以为他不舒服发出的闷哼声，关心询问。

“没什么。”周蕴廷有点闷闷不乐，和包厢里其他人的热闹对比起来，他萧条不少。

“白天你找我那会我在家里，家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

顾青榆说：“我妈妈请来的客人。”

“嗯。”

周蕴廷没问她是什么样的客人，男人，声音挺年轻的，还叫她青榆，那么亲密，什么样的客人，不是他想往那方面猜，有的时候直觉是很敏锐的。

顾青榆沉默片刻，跟他说：“我妈妈在给我相亲，我没答应，我今天和她说清楚了。抱歉，今天事情来得突然，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匆匆忙忙的。”

周蕴廷没吭声，沉默以对。

“周蕴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她试探性问。

周蕴廷起身往外走，朋友几个问他干嘛去，他回头一句：“关你们屁事，和我老婆聊天去。”

得，他们又吃一嘴狗粮。

走到安静的角落，周蕴廷靠在墙壁上点了根烟，缓缓抽了口，唇角一列，说：“白天那会是不太高兴，你没跟我说清楚，搞得我一整天七上八下的担心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顾青榆耳根软了软，“你怎么会这样说。”

“还不是你这几天对我那么冷淡，都不跟我聊聊天，本来见不到面，你还不理我。”

顾青榆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谈恋爱，之前没遇到过像周蕴廷这样的男人，又点小闷骚，偶尔还会跟她求关注，整一个年下狼狗的状态。

她揉了揉耳朵，解释说：“没有不理你，最近我妈妈因为黛黛的事搞得心情不好，我忙确实有点忙。”

“你妈妈这么不喜欢墨聿寒？”

“嗯。有点，对他的意见有点大。现在黛黛搬出去了，我妈心情更不好了，其实她就是担心黛黛，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偏见稍微深了点，一时半会我们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耳。”

顾青榆头疼叹息一声：“我本来还想过几天回江州，临门一脚出了这事，抱歉。”

听她这么解释，周蕴廷心里舒坦了：“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暂时不用，还能解决，明天我爸爸回来帮忙一起劝劝，到时候就会好很多。”

周蕴廷又一声叹息：“怎么办，青榆，我想你了。”

顾青榆说：“你不是在外边玩吗？”

“没玩，就几个朋友在公馆这待，漫漫长夜，你不在，我一个人很难熬的。”

“没遇到我之前你不也这样过来了？”

“那是之前，我已经忘了之前是怎么度过的。”周蕴廷脸皮还是挺厚的，糊弄人起来挺会糊弄的。

顾青榆低声笑，“周蕴廷……”

“别连名带姓叫我，亲爱的，老公，宝贝这么多称呼随你喊，你叫蕴廷也行，总是连名带姓叫我，我感觉有点生疏。”

顾青榆还真不习惯，不过他说的也是，她清了下嗓子，说：“蕴廷，这样好吗？”

“好。虽然更想你叫老公，但叫蕴廷也行。”

顾青榆声音带着笑意：“今天周六，我要去看看黛黛，先不和你聊了，不过我也答应你，尽快回江州。”

“好。”

……

片刻后，顾青榆到了霍黛新搬过去的房子那，敲了好久的门，墨聿寒才下来开门，他还穿着浴袍，睡意惺忪，明显还没睡醒。

“你刚醒？黛黛呢？”

墨聿寒侧身站在一旁：“她还在睡。”

顾青榆换鞋子进了屋：“她最近有失眠吗？”

“有，还挺严重。”墨聿寒直接就问她，“你跟我说实话，她的抑郁症严重么？”

顾青榆沉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