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绵带着喜儿离开下人房。

得知了一切真相的喜儿心中既愤慨又不解，她问道：“姑娘，你就这么放过她们二人了吗？”

柳如绵抿唇：“我强她弱，哪怕我现在杀了她，难道就能解娘亲的恨？我要查到真相，才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暗中打听过海棠玉的老奴仆，虽然笼儿与裘儿虽然不是主谋，是奉命行事，平日里却也实实在在对夫人从来没有一丝尊重，只有在姑娘面前才会装上一二……”

柳如绵没说话。

喜儿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可能会让姑娘伤心，她只顾着自己生气，忘记姑娘可能会内疚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姑娘，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柳如绵摸摸她的脑袋：“没事，留她们一条命，周素娘那边也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的。”

“其中还有太多疑团没解开，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你把其他丫鬟房间里的迷药解了吧？”

喜儿道：“是的，姑娘。”

柳如绵装成娘亲的鬼魂，而喜儿则躲在裘儿的床下发出声音吓唬她，免得惊动其他丫鬟，提早给她们喝的茶水里下了迷药。

“嗯，去睡吧。”

让喜儿去休息后，柳如绵拿出了养魂竹，娘亲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她忍不住问系统：“我真的没有用错方法吗？娘亲好像没有醒来的迹象。”

系统道：“小主人，没有……”

她心中难过，索性进来玲珑夙玉内修炼，她已经炼气期一重，系统正在教她如何修炼。

她要追查真相，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相匹配。

然而她这波心境不稳，反倒差点受伤，系统看不下去，强行将她赶出了玲珑夙玉，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日，浅眠的柳如绵早早醒来，坐在窗边发怔。

喜儿带着小丫鬟们进来服侍她时，与她说，昨夜裘儿出恭时不小心摔倒，砸破了脑袋，现在正在养伤。

这件事是谁做的，两人心知肚明。

柳如绵随口说了句担忧的话，便将此事略过了。

其实，符文不是让人发疯的符咒，只是让人多梦罢了，她将这张符拍到裘儿身上，那日又引着她说了许多关于娘亲的话，所以她当晚回去就会梦见娘亲。

至于是好梦还是噩梦，得看她心中对娘亲做了什么，第一天疑神疑鬼，第二天彻底失眠，慢慢的，她就怕了。

她带着喜儿出了门。

一直盯着她的丫鬟仆人们见她什么也没带，以为她只是逛街，也没去和周素娘她们汇报。

而柳如绵该带的东西都带走了，她与喜儿两人，没有去柳穆山等人那拜别，只留下一封信在桌上，便出门去了。

她还会回来的，但这并不妨碍经过昨晚的事，她还能好好地去见柳穆山，她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质问他将娘亲的尸体藏到哪里去了。

她带着喜儿去销了贱籍，又去外头用了街上的早膳，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几双新鞋子，她甚至买了几个鸡蛋，在没人的地方放入鸡窝里陪伴那颗神秘的蛋。

柳如绵带着喜儿四处乱逛，各种买，才发泄完昨晚的难过。

她们在洪福酒楼用午膳，准备吃完饭去城外与禾七汇合时，有个人出现在了她的桌旁。

柳如绵抬头。

是陈舟。

喜儿顿时不高兴了：“你来做什么？”

陈舟没理她，目光紧紧盯着柳如绵：“姑娘要去金岭宗拜师？”

喜儿见他不理自己，反而一来就像质问般地对自家姑娘无礼，更加生气了，伸手就要推开他。

“这关你什么事？”

“喜儿。”柳如绵拦了喜儿，她对陈舟说，“谁告诉你的，是柳如絮，还是薛霜？”

“应该是柳如絮。”她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往下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来问我呢？”

“我陪姑娘一起去金岭宗。”

柳如绵冷笑：“陈舟，是我当时说的不够清楚吗？”

他紧紧抿唇，半晌说出一句话：“我们是朋友。”

“什么？”柳如绵一愣，有些没转过弯儿来。

“我说，我们是朋友。”陈舟又认真地说了一句。

柳如绵气笑了，朋友？

“我和你不可能再做朋友。”

“为什么？就因为我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吗？我想明白了，我和她是朋友，和你也是朋友。”

柳如绵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柳如絮也觉醒了灵脉，她的灵脉是你求薛霜帮她的？”

陈舟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陈舟顿了顿，刚想开口，柳如绵笑了：“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关系。”

“我和薛霜薛大夫认识多年，但我是病人，她是医生，所以我们不是朋友。她没有告诉我，她认识你，这理所应当。”

“而你呢？同一个院子，共同进出三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薛霜薛大夫，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求她替柳如絮激活灵脉，甚至不知道你和柳如絮的关系到什么程度。”

“你觉得这是朋友吗？这就是你口中的朋友吗？”

“我要去金岭宗了，柳如絮觉醒了灵脉之后，她也会去归华宗，我不需要人保护，甚至以后我可能会强大到打败你。”

“我不需要你，你走吧。”

陈舟站着一动没动。

柳如绵看着他，他也直直看着柳如绵，柳如绵道：“看来，你是不愿意让我吃一顿安生饭了。”

“喜儿，我们走。”

她起身带着喜儿直直往外走，陈舟也紧紧跟在她身后五米的样子。

柳如绵烦他烦地不得了，脚步飞快，接触过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少年衣着破破烂烂，见到自己撞了贵人，立即害怕地道歉。

柳如绵也立马道歉，放他离开。

没走几步，那个少年被人一脚踢回了柳如绵前面。

柳如绵回头，发现踢人的是陈舟。

她皱眉冷声道：“陈舟，你这是做什么？”

“他偷了你的钱袋。”

柳如绵顿时低头，果然，自己的钱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