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啄一口香溢肆溢的清酒，与着三哥的那坛好生无异。

早知便不听三哥的卖那样深不能用内力将它挖出来让伍瑞出了些汗。

这酒好喝得紧，不久便贪杯几许，眼前渐渐又浮现出那些人。

他们是来带她走的，面前的老兵笑着道：“小将军可是惬意，老夫这儿的酒还要好喝，来与我们共饮吧？”

伍瑞放下酒杯，仿若再次被抽去魂魄一般呆呆地立着，手边一晃，酒杯被碰到，细微的声响让伍瑞猛然拔出袖中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臂。

鲜血溅起撒在酒坛上，伍瑞慌忙地想要上前却不慎摔倒。

每一个坛酒都会给伍家的每一个人留下，被血溅上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了味道。

她慢慢将酒坛的盖子盖上，一步步地踏着面前恍若是虚幻一般的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长路漫漫无尽，身边一道道虚影浮现又退散，似乎想用他们零下几度的手拉扯她温水一般温度的灵魂，面孔或清晰或模糊都是伍瑞所遇之人，他们经历各不相同皆想伸手将她拉入地域。

最后她开始跑起来，残影翻飞，独留月光将地上的血照得晃人眼球。

直到皇陵后山脚下，伍瑞停了下来，直到现在这座山仍然没有一个名字仿若被神抛弃的唯一可以与神沟通的通道，神秘又显得极为普通，在黑夜中显得极其不显眼。

奔波许久恍惚几年间有些退化的腿脚已经开始发软无力，伍瑞随着指引，拾阶而上任由风从面上刮过给自己带来丝丝清醒。

后山中是由启灵者们的后代守护着的，世代与祭坛契约，走不出这座山，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伍瑞，前来阻止。

“起舞者，请出示令牌，否则即可驱逐！”

面前的人年纪不大，气势倒是不小，气势淋淋地对着显然不正常的伍瑞也不害怕。

伍瑞抬起眼来，也许是周围气氛太过严肃，面前小孩子还以为要有什么开始打斗的反转都已经做出防御的行动，没想着她直接从身上拿出了令牌，平静得很。

笑话，她们要是真的打起来，常年在深山中的启灵守护者还真打不过。

启灵者看着女子的背影，眼中闪过奇怪，向着旁边人询问。

“真是少见，这样子的情况是否要通知伍家家主呢？”

旁边大一些的启灵者：“我们没有向外界传讯息的办法，还是先通知长老吧。”

小正太点点头，嗖的一下直接飘出老远：“师兄，我先去了，你先帮我巡查一下呀！”

启灵者同样担心地看了一下已经随着台阶上行的背影， 无奈地转头继续去守山。

启灵者们常年在山中以自己的方式修炼， 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他看见这一位起舞者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满是死亡之气，不可逆转的。

无数凶煞在她身后张牙舞爪，不似伍家家主那般安静，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仇人大限将至开始为了自己的仇怨了结。

长老们深夜被叫醒并没有什么怨言，听了小弟子的描述，面容都开始严肃起来，他们快速留下一人向外传递消息，其他人全部奔向祭坛。

幸而在还差几步台阶时看见了伍瑞，众人放慢步伐静静地跟着，火把随着伍瑞一点点亮起来，陪伴着她走完所有的台阶，身后的亮光久久不散，长明于天地之间。

进入祭坛时里面已经有几位启灵者面对祭坛冥想试图与祭坛建立交流，并不容易被打扰，整个山谷中细微的声响都可以传得很远，更何妨几人一同进入。

受到了这里特殊力量的洗礼，伍瑞清醒了不少，她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转头看向下面的长老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长老们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启灵长老们眼神坚毅地望着伍瑞，齐齐点头。

那便好，省的她再受那么多的痛苦，这具身体已经受够了。

这三年可不好过，天可不是那么容易挑衅的，它一遍遍利用镇魂钉利用恶鬼入梦折磨伍瑞，试图用反反复复的崩溃和撕心裂肺的疼痛来吞噬伍瑞的神志。

说不出是谁胜了，至少伍瑞现在还能凝结出精神来与面前的长老们对话。

她抬起僵硬的手脚，不管台下那些个老头子，自顾自地开始舞起来，她在这个台子上引领了很多将士回来，起舞者本就是燃烧自己的生命在与天地沟通，她也不例外。

有所得必有所失，她早就知道，要是真的在一个和平时代，那起舞者便是长寿的代名，可惜她没能遇到罢了，更加上自己的特殊能活的时日怕是本就不多了，那卸磨杀驴的天还想来抢她的命，真是残忍。

长老们也自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念起繁复的经文来，试图将起舞者身边肆意的戾气全部净化。

随着体内的疼痛开始肆意，伍瑞连一个动作都做不了，一下子就跌落在祭坛之上，鲜血染红了祭坛的纹路，将伍瑞紧紧地吸附在上。

所有戾气被震得飞散开来，又被启灵者捕捉净化。

台上的场景使得在场的启灵者不敢再上前。

只见上方突然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只持续了不多时就再次归于平静，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启灵者眼角突然渗出鲜血，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而台上的伍瑞身体迅速干瘪下去， 再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