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居然就这样赢了……”南川的胡子再一次遭殃，只不过虽然疼痛，但他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时隔近两万年，我西州终于再次出现了能在太虚盛会夺魁的少年俊杰……”

“是啊……”苏施亦是心有戚戚焉，感叹道，“今年西州这一届种子的综合战绩，同样也是近两万年里最好的一次。”

“哼……”聂海一面点头，一面冷哼着笑道，“这样的战绩，总算可以回去向那帮老顽固们交差了。”

“哈哈哈……”虽然郑默止步于乙级会场最终战二十八名，但对于方明所在的华阳洞天来说，已是几千年难得一见的优秀战绩。再加上，西州夺冠，对于西州的所有势力来说，都是与有荣焉的喜事，所以此时的方明红光满面，大笑道，“聂长老，有这样一个顽劣的徒弟，想必没少被贵宗长老责骂吧？”

“哼，子都不过是性子有些激进罢了，绝非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恶徒。”聂海道，“今次正好回去问一问那老是找茬的李长老，我带的徒弟，比他这几十年带来回回垫底的货色如何？”

“有些激进”？方明的笑容僵了僵，眼神不自觉地飘过西州弟子所在的方向，那何止是“有些激进”啊？那简直是动辄杀人，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

算了算了，反正这不是自己的徒弟，让聂海操心去吧，管那么多作甚……

……

是夜，九天城，水云间。

“来来来，干杯干杯！”

喧嚷的笑闹声从画舫高楼传来，比赛终于全部结束，西州这一届十枚种子，自然要设宴庆祝一番。

南知意玉面酡红，伸出纤纤玉手，斟了一杯水云间的名酒“醉花阴”，向姜云举杯浅笑道：“等明日你从那菩提古树下悟道归来，便要入我太虚洞天，成为我的小师弟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师姐来替你摆平。”

“哈哈哈……”姜云亦是举杯回礼道，“那便有劳师姐了。”

姜云如今刚过十三岁，南知意却已是十四岁，不论是从年龄上来说，还是从师门资历来说，叫南知意一声“师姐”，都算不得吃亏。

“欸……”赵雷似乎喝得有点大了，闻言插嘴道，“南姑娘，你喊师弟就喊师弟，别喊他‘小’师弟，听起来不大好！”

此话一出，南知意那有些迷离的眼神忽然便凌厉了起来，冷冷地盯住赵雷，俏脸含煞，眼神如刀。

“雷哥……”赵雨的小脸红了红，随即用一种十分鄙视的眼神望着赵雷，“你怎么这么猥琐……”

姜云则是在那装聋作哑，好似压根没听见赵雷的话一般。

“哈哈……”赵雷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笑了笑，嘟囔道，“我这不是出于好心么……”

原来，对于姜云那日在演武场痛失挚爱的事，赵雷还是一直记在心上的。这时候说这种荤笑话，他的本意是想撮合撮合姜云与南知意，给两人加一把火，让姜云早点走出心理阴影，另寻道侣，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当然，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避免姜云与赵雨擦出什么火花，绝对不是为了让姜云远离赵雨，也绝对不是为了保护赵雨……赵雷在心中无比正直地如此发誓道。

“姜兄！”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林森恰巧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举杯道：“这一路走来……”

姜云笑了笑，扬手制止道：“朋友之间，不必多言，都在酒里了。干！”

“哈哈哈……好！”林森大笑道，“干！”

“这莽夫……竟然还能喝……”风扬一手支着下巴，靠在窗边，一面喝着小酒，一面吹着江风，望了望里边鼾声如雷的大块头，摇头失笑道，“居然把郑默都给喝趴下了。”

“岂止是郑默……”姜云闻言，努嘴示意道，“喏，你看那边。”

风扬打眼一瞧，顿时一愣。封子都早就被林森拖着喝到桌子底下去了，身上还如同八爪鱼一般扒着一个楚微歌，二人都已不省人事。至于那滴酒即醉的白清久，就更别说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每回看到白清久这家伙的酒壶，我都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赵雷摇摇晃晃地叹道，“一滴酒也喝不了，还整天在裤腰带上别个酒葫芦，装啥呢……”

“你是没看过他出手吧。”南知意玉手支颐，美目含光，笑道，“他跟我们在天心冻土的时候，靠那葫芦里的药酒施展秘法，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巨额的灵力加成……”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可惜就是那后遗症有点麻烦，导致郑默背了他一路……”

“原来如此……”姜云点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南师姐，我加入太虚洞天，应该不用拜师吧？”

“嗯……”南知意思索道，“按理来说，入我太虚洞天门下，是要拜师的。不过，你这个情况还确实有点例外……”

本来嘛，太虚洞天作为西州最强大的顶级势力，能够拜在其中一个长老门下修炼，是西州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俗话说，凡事都有例外。

姜云这个妖孽，不但修道天赋强大，丹道天赋同样可怕，竟然提前被西州丹圣洛星沉收入门下，而且还是她门下唯一一个弟子。这下，太虚洞天的长老们可就尴尬了，就连太虚洞天的当今掌教慕容玄都没有资格与洛丹圣平等交谈，还有谁敢做姜云的师父，与那洛丹圣平起平坐？

“本来你的情况就特殊，再加上……”南知意的语气不禁带了几分幽怨道，“……再加上你这妖孽的天赋，根本没人能教得了你。恐怕，你会直接拜在掌教门下，以内门弟子的身份跟着他修炼吧……”

“哈哈……”姜云讪笑不已，朝向那抱着酒壶，大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的林森转移话题道，“那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一别，下次齐聚便不知是何时了。干杯！”

“喝……喝！”林森似是猛然惊醒，仰起大头，含糊不清道，“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