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亿年……”

惊讶过后，姜云的嘴角泛起苦笑。

“在这种时间跨度面前，我们……简直就如同沧海一粟般微不足道……”

“那是当然。”文茵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看过的化石数之不尽，比这化石年份稍微近一些的植物化石我也见过。但是，像这种数以亿计年之前的生物化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也就是你了。”姜云叹道，“要不然，这远古之秘就算放在我眼前，我也抓不住它。”

说不定，要是没有文茵在侧，他或许就只是把这地方当做一个普通秘境来对待，只不过最多觉得它危险一些罢了，根本不会想到那么多东西，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么多古老秘辛。

“哈哈……”文茵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什么是知识的力量了吧！”

“所以……”姜云将线索连起来，道，“那东西……嗯……姑且称之为【古老者】吧，【古老者】如今依然存在于这片山脉之中，也是陈慕容等人团灭的罪魁祸首。”

结合刚才的种种发现，姜云总结道：

“陈慕容等人在山脚下扎营之后，一边与那些已经无法行动的人在营地等我们，一边在附近探查。之后，他们便发现了那个原本封闭状态的洞穴之门。”

“而根据刚才陈慕容给我的传音‘发现古代洞穴’来看……”

“嗯？”文茵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说什么？陈慕容告诉过你发现古代洞穴？”

“……哈？我是说……”姜云吃了一惊，连忙打住话头，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打了个哈哈，强行装糊涂道：“我刚刚是说，‘从陈慕容他们发现古代洞穴来看’，你听错了吧？”

“是么？”文茵半信半疑地望着姜云，“我分明听见你就是这么说的。”

“……别打岔！”姜云硬着头皮继续道，“他们有人自作主张上前试图打开了封印，然后便发现了那个古代洞穴。”

他其实想说，那个低矮的古代石门，他看得很清楚。若是在完好状态下，根本无法确定门后究竟是密室还是洞穴。这就意味着，陈慕容一定是在开启石门之后，确定了门后是洞穴，这才给自己发来了传音。

而陈慕容发现洞穴的时候还没有出事，这就说明那洞穴在开启之后，并没有马上发生危险。

再联想到那石门上的血迹和衣物碎片，可以那是想象开门之后不久，陈慕容等人便受到了来自身后的袭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血迹和衣物碎片是在洞穴里面，散落的方向也是由外而内，而不是在洞穴外面或者由内而外。

这样想着，姜云继续还原当时的场景。考虑到在骨海前进的时候，他有经过一些零星碎骨的地方，所以可以据此判断，陈慕容等人在这时分成了两个小队——至少两个小队。

其中，有几个人负责在洞穴门口守卫——这一点从破碎的衣物有好几种不同的款式可以判断出来，另外几个人则负责进入洞穴探索。

再然后，【古老者】料理了陈慕容的小队……嗯……真正意义上的“料理”。

骨海中的骨骼十分脆弱，稍稍用力就会风化粉碎。那么，由此可以推测，【古老者】料理陈慕容等人的时候，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完全压制了陈慕容等人，轻易地将他们拿捏了。

——就像用那种威压压制文茵一样。

所以，骨海之中才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至于那五具石桶……

从他往骨海内走了不久后边发现的些许痕迹来看，或许那是年代久远、冰封失效的五具【古老者】尸体，也有可能是封印破坏导致了这一结果。

总之，【古老者】在料理了陈慕容等人之后，又为那五具尸体草草地在雪地里重新建了一个坟冢。

不过，这里令姜云有些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古老者】的封印似乎极易为人所破坏，不管是雪地上那五芒星的冰雪坟冢，还是那封印洞穴的石门，都能被轻易破坏。

或许，就只是单纯地因为力量体系，或者说原理不同？

再之后，【古老者】便离开了此地，也许是去寻找重新封印洞穴的办法，也许是追着那不知是否是逃走了的陈慕容而去，下落不明，理由不清。

陈慕容失踪、队伍全灭还有雪地坟冢的事情，大概过程便是如下。

再想进一步查明真相，恐怕就只有到了山顶那个古城才能知道了。

一个时辰后，二人交谈之间，已经渐渐靠近了隘口。此时天色渐暗，很快他们便再次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心翼翼地登上山隘上那凸起的裸露黑色岩石，姜云心中有些发虚。

一想到这岩石背后的山腹之中，就是那漫无边际的尸冢骨海，他就有些头皮发麻，害怕再往上前进一点，就会悄无声息地灰飞烟灭。

再加上，随着他们在这耸立在满是裂隙的积雪与冰川之上的山峰之间越爬越高，山顶那攀附在山坡上规则平整得有些古怪的建筑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那诡异的感觉也让姜云浑身不自在。

更让他心惊的是，现在这座山峰上，竟然到处有些坑坑洼洼的坑洞，看起来就像是蜂巢一样，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像是人为做成了这个样子。

之所以猜测是人为的，是因为……这些坑洞隐隐似乎按着某种规则排列，更确切地说，就像是那些滑石碎片表面、营地里那个冰雪坟冢上的小点一样。

寒风吹过山间，仿佛带着一股奇怪的、仿佛有意识般的险恶，吹过那些遍布于山体之上、无处不在的、足以引起共鸣的坑洞，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像是发出一种涵盖了广阔音域、如同音乐般的奇异哨声或笛声。

那种声音，让姜云觉得隐约有些厌恶，那感觉就与他脑海深处藏着的某种阴暗隐秘的海底之城给他的厌恶感一样复杂、一样无从确定源于何处。

心中有所忌惮，攀岩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当那山巅遥遥在望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时辰，而他们此时的高度，已有一万七千丈之高，再往上一些，差不多就要到这第二十重天【太黄天】的极限高度。

这里极低的灵压，则是玄窍期灵力水平修炼者所能到达的身体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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