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依言走上前来，弯腰听老者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随即瞪大了眸子，惊喜道：“多谢师尊。”

“可惜了，这个拜师礼，暂时……”老者没有说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忽而伸手一抓，枯瘦鬼影抢走的那枚离壶玉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来，乖徒儿，这个还给你。”

那枯瘦鬼影原本正飘在一旁看着热闹，此时见到老者手中突然出现的离壶玉简，顿时愣了愣，又低头在身上那破烂的黑袍中四处掏了掏，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抢来的东西竟然不见了，于是口中“喀喀喀”地发出不满的低吼声。

老者横了那枯瘦鬼影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将离壶玉简重新还给姜云，而后轻扶着额头，皱着眉头道：“锁链的力量，已经开始恢复了，我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长了。”

“师尊……”姜云皱眉望着老者，眸中难掩担忧之色。

老者用力晃了晃疼痛难忍的头颅，勉强撑起笑容，对姜云说道：“接下来，我会送你去太古九黎族真正锻炼后辈的试炼之地。在那里……能让你的实力，全面地更进一步。”

“那我的身世……”姜云闻言，顿时心中一急，他的身世，老者到现在都还没告诉他呢。

只是，他才刚出言询问，老者便伸出干枯的手指放在干瘪的嘴唇前，摇头制止他道：“乖徒儿，你的身世，只能你自己探寻，而且……即便你知道了，也不要声张。”他眯起浑浊的眸子，沉声道：“异界诸神之中……有着探查【过去】，感知【现在】，推衍【未来】的三尊至高神只。所以……为师，不能告诉你。否则，你这唯一的【变故】，便成为了【定数】。”

“如此……弟子知晓了。”姜云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明明追寻了如此之久的答案就在眼前，可他却无法相询，这感觉，着实令他有些郁闷。

不过，老者的话也让他暗暗心惊起来。真不愧是能将太虚界杀到众仙陨落，仙迹不显的强敌，异界诸神，竟然连这样堪称逆天的演算之力都能掌控……

此时此刻，姜云隐隐有一种直觉，遥远的将来，他与异界诸神，必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呵呵……”老者笑道，“好了，乖徒儿，一会儿试炼开始，你可就没功夫思虑其他的事了，这试炼，可不简单啊……”

“师尊，什么试炼啊？”听老者说得这么夸张，姜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唔……你应当知晓，一般的灵诀修炼者自行气期巅峰起，或器、阵、丹三道修炼者修炼至对应着行气期的三品神魂或灵觉后，每次突破大境界之时，便会遭遇那雷劫之灾。

对于一般的灵诀修炼者来说，他们有着行气期的灵湖，支撑他们使用灵诀道法来对抗雷劫。

但是，对于只修炼器、阵、丹三道的修炼者而言，他们因为没有修炼灵诀，自然便不能使用灵诀道法。而且，在器、阵、丹三道的修炼者升至四品之前，修炼者本身是不具备战斗力的，最多无非不过是器道修炼者使用自己的本命法器、阵道修炼者布置防御阵法、丹道修炼者服用丹药淬体增幅……用这样的辅助方式来增加自己度过雷劫的成算，而他们自身并无灵诀修炼者那样的道法手段。

你知道，不管是神魂之力，还是丹火之力，一般来说，只要是没有到达四品的器阵丹三道修炼者，都无法使用其对敌。所以，为了弥补四品之前器阵丹三道修炼者的战斗力弱小的缺陷，我太古九黎族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炼法则之力。

无论是我族的灵诀修炼者，还是我族的器、阵、丹三道的修炼者，这九黎诛仙壶的法则之力——‘消解’法则之力，于他们而言，作用都十分巨大。

这‘消解’法则之力，融于灵诀道法之中，可增加灵诀道法的破坏力和攻击力；融于器道之中，可增加炼成法器的破坏力和攻击力；融于阵道之中，可增加布成阵法的破坏力和攻击力；至于丹道么……”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而后笑道：

“丹道修炼者，没有能外用对敌的手段，因而就只能受一受这‘消解’法则之力锻体的皮肉之苦，想方设法地增强自身的肉体之力。除此之外，就是在法则之力锻体的过程之中拼一拼，看看有没有那一丝可能，将‘消解’之力炼入身体之中……”

“原来如此。”姜云听完老者的话后，皱眉道，“不过，师尊，弟子尚有些许疑问，还请师尊解惑。”

“乖徒儿，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老者笑道。

“谢师尊。”姜云斟酌了一番后，缓缓说道，“首先，弟子听您刚才说，灵诀修炼者，‘有着行气期的灵湖支撑他们使用道法对抗雷劫’，但是……如今的太虚界，修炼者遇到的雷劫，都能够无视灵力直接攻击肉体，修炼者根本没法使用灵诀道法来对抗雷劫，只能靠肉身之力硬扛雷劫……这是什么原因？”

“竟有此事？”老者有些惊诧道，“雷劫……变异了么？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回师尊，具体何时起，如今已不可考。但恐怕，至少自八九万年前起，便一直如此了。”姜云道，“据说，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如今的行气期修炼者，才会在行气期尽可能地用灵气淬体，增强肉体之力，以便对抗雷劫。”

“唔……行气期灵气淬体，这倒与太古时期并无二致，并无什么稀奇之处。不过……”老者忍着锁链上阵阵传来的剧痛，思索道，“雷劫……起初是太虚界的天地意志，对于逆天修道的人族设置的考验，因此也称为‘天劫’。

雷劫虽然困难，但其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优胜劣汰与物竞天择的天道法则，其最终目的，绝不是为了截断人族的修道崛起之路。但是……听你所言，若是修道之法面对雷劫都没有了用处，那这雷劫，岂非成了人族修道之路的死劫？”

老者疑惑不已。

天道，怎么会做出这样异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