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凡在家看书喝茶，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他照例在每天中午把熊浩文的成品翡翠图发了一遍朋友圈。这个时候，虽然除了刘晓龙依然没有其他客户成交，但是看到莫小凡朋友圈开始询问他的人已经多了起来，这说明发朋友圈已经渐渐有了效果。但是从有效果到最终完成销售还有距离，不过好在莫小凡主要并不靠朋友圈销售翡翠赚钱，所以他只要每天发朋友圈，然后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莫小凡今天在发朋友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熊浩文的旧智能手机有些卡顿了。莫小凡在想，是不是给自己再买一个水果手机？但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干脆再坚持一会吧，实在不行再说。这按莫小凡原来的脾气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是环境逐渐改变了一个人。

莫小凡发完朋友圈，感觉有些饿了，但是他现在又懒得下楼，于是去厨房煮泡面来吃。吃泡面莫小凡只吃两个口味的，就是红烧牛肉的和麻辣味的。泡方便面有一个技巧，这还是莫小凡从金城武电影上学来的。干面饼放入一个大碗中，倒进开水没过面饼，盖上盖子闷一分钟。一分钟后，立即将泡面水全部倒出，把调料包里的所有调料放入面碗，用筷子把松软的面饼和调料翻拌均匀，最后再倒入一些开水。这样泡出来的方便面，面条劲道，没有过多的水味，香味正好。这时候，莫小凡已经将一块红烧牛肉面饼放进了碗里，正准备将烧开的水倒进面碗。

就在这个时候，莫小凡的手机响了一声。莫小凡拿起手机查看，是亚亚给自己发来的信息。

每次莫小凡收到亚亚发来的信息，都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因为亚亚给自己发信息，一般都是有事情要自己帮忙了；而且那些事情都是些需要自己费时费力费钱的事情。这在原来的莫小凡看来，说明自己对亚亚又有价值了，莫小凡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但是现在，莫小凡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已经会去思考，自己费时费力费钱去为亚亚做了那么多，最后只是换来一句谢谢，真的值得吗！

“莫小凡，你在忙吗？”

“没有，正准备吃午饭呢。你呢？”

“和你一样呢。对了，你帮我父母办的保险，保单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哦。”

“不客气。”

“不过，关于保险的事情我问你同事了，他说保险公司根本没有第一年免费的优惠政策，其实我父母那合计的保险费是你帮我付的吧？这怎么行，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说回头转钱，其实就是不会转钱。亚亚敢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把钱转给莫小凡，而是她知道莫小凡不会要的。

果然，莫小凡出于惯性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说道：“我俩还说什么钱不钱的，能帮上你忙就好，不用计较这些。”

“莫小凡，你对我真好！”

这最后一条信息是一条语音，亚亚用一种非常甜的夹子音回复的。换成以往，莫小凡听到了这条语音会觉得自己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现在呢，虽然刚才他嘴贱，说了凭他们俩人的关系不谈钱，他乐意为亚亚付出，可最后换来的又是一句谢谢就没有下文的时候，莫小凡觉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有受伤的感觉。

而且莫小凡凭借着他对亚亚的了解，她不可能是专门来跟自己道谢的，一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很快亚亚便发来信息。

“我刚才看你发的朋友圈了。你发的那个佛公非常漂亮呢，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佛公和我很搭？”

亚亚说的佛公其实是熊浩文的存货，莫小凡在熊浩文的卧室里见过，是一个镶嵌了18k金边和等级最高的钻石的玻璃种佛公。这个佛公熊浩文给的底价是6万。

要是换做是以前，莫小凡或许就会因为那一句“这个佛公和我很搭”，就会帮亚亚把这个佛公弄到手。但是此刻的莫小凡听亚亚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生气了。明明自己才帮她交了的保险费，只换了一句“谢谢”；现在居然又暗示她想要一个6万的玻璃种佛公？这真是有些过份了吧，莫小凡毕竟不是开银行的。

“漂亮吧？我也是这样觉得。那个佛公是我好朋友的存货，我也很喜欢呢，不过价格很高，现在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莫小凡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表露出来。

“哦，我还说要是价格合适的话......”

亚亚自然是听得出莫小凡今天并没有按她设计好的剧本来接她的话题。莫小凡有些反常，居然没有理会自己那么明显的暗示？既然如此，就干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亚亚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既然今天的目的没能达到，她也就不打算再和莫小凡多聊了。又随便和莫小凡闲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她便结束了和莫小凡的聊天。

亚亚坐在家里的客厅的沙发上，有些出神，她没想到莫小凡居然会拒绝她。

“怎么了，亲爱的？”亚亚的闺蜜或者说是“男朋友”假小子陈静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那超级舔狗莫小凡今天有些奇怪，我那么明显的暗示他，我喜欢他在朋友圈发的那个翡翠佛公，他居然无动于衷。”

“我看看你说的那个翡翠佛公。”

亚亚翻出了莫小凡的朋友圈照片，递给了陈静看。

“我家亚亚的眼光就是好，这是一个玻璃种佛公。”

“什么是玻璃种，很贵重吗？”

“玻璃种是翡翠当中品级最高的，这个翡翠佛公的市场价应该在8、9万的样子。买保险的时候你才薅了他一大把羊毛，这才没隔多久嘛，你又接着薅羊毛，他应该是真的没有钱了。”

“原来这个翡翠佛公那么值钱！我还以为就是一个万把块的东西。看来我错怪莫小凡了，嘻嘻。”

此时差点又被薅羊毛的莫小凡正坐着厨房看着泡面发呆。以前自己对亚亚的感情陷得太深，可能没有觉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正像熊浩文所说，每次亚亚找他来都是买买买，买完之后一声谢谢，就再见了！熊浩文形容莫小凡是千斤顶还真是贴切，都是用那么一会，用完就丢后备箱不管了。

这时候要莫小凡下决心放弃亚亚他自然是舍不得的。或许并不是舍不得亚亚，而是舍不得自己那么多年来对亚亚的付出。但让他不再对亚亚保持以往那么高的热情，他应该是可以做得到的了，毕竟他也开始厌烦自己每次付出那么多，回头换来的只是一句“谢谢”了。

莫小凡突然想起，他身旁现在有一个张莹，虽然他和张莹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对她也不够了解，不过张莹给莫小凡的感觉和亚亚完全不同。简单的说，自己应该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张莹身上，这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想明白以后，莫小凡把泡面水倒了出来。开水泡面的时间过长了，面饼已经太软，加入调料翻拌后，吃起来已没有以往的好味道了。这就像自己对亚亚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味道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