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破阵之后的事宜，凤絮又找鬼谷师谈话。

“老伯。”

鬼谷师心惊肉跳，“小丫头，你别这么正儿八经，老伯我年纪大了......不禁吓。”

“老伯我现在口袋空空，没东西给你骗了。”

“......”

凤絮无语，她这是给鬼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啊！

“老伯，我要破开上面的阵法，你也听到了，你可能会再噶一次。”

“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反对，我们可以离开。”

没有说明破阵的目的，毕竟没人能确定，鬼谷师的尸体到底在哪。

凤絮把选择权，交到了鬼谷师手上。

鬼谷师觑了一眼头顶，曾经他认定，头顶的法阵就是将他囚禁在此的牢笼。

他也桀骜不驯想破解逃出去，却被阵中特殊的禁制和梵音所伤，疗养百年才缓过来。

他闯了多少次，就休养了多少个百年。

这么多年，他早有觉悟，设下法阵的人，就是要让他成为这洞穴中的孤魂野鬼。

万年钉子户。

“你们要找的东西，在上面？”他轻声问。

凤絮没有回答，答案是未知的。

鬼谷师换了个问题，“那东西，对你们很重要？”

“嗯。”她这次点头了。

“好，你们破阵吧。”

他爽快，凤絮却犹豫了，“老伯......你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你可能会......再死一次。”

鬼谷师脏兮兮的眉宇间，即便笑着，也难掩落寞。

“无妨，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我困在这里太久了......你们要是能破阵，也算是解开我的心结。”

凤絮张张嘴，没继续说，而是让俞陵戒色准备破阵。

白纸也如临大敌地准备着。

寒酥江澜站在凤絮身边，充当助手。

随着俞陵戒色入阵，他们的心也跟着提起。

“小师妹！”

只听俞陵一声大喊，凤絮快速烧了十几张护身符，白纸飞快卷住鬼谷师的灵魂体。

轰然一声巨响，法阵被破，梵音弥漫山谷，无数经文铺天盖地。

被白纸包裹的鬼谷师发出凄厉惨叫。

即便有双重保障，依然挡不住有心人的早有预谋。

几乎是惨叫声刚起，凤絮就甩出一个铜铃，瞬间扩大，将鬼谷师连同白纸一起罩进去。

砰一声，铜铃坠地，硬生生砸出一个坑。

要知道，这地面这墙这顶，非天府神兵不可破。

也不知铜铃是什么材质，竟然把地都给砸了。

惨叫声逐渐消失，寒酥不自觉拽住凤絮的手臂。

“小......小师妹，他不会死吧？”

美丽大眼泫然欲泣，凤絮赶紧安抚，“不会不会，祸害遗千年，小老头不老实，他肯定没事。”

听她说没事，江澜放下心，上下打量铜铃。

“这东西，略眼熟啊。”

凤絮也不藏着，“玉铮宗挂在门上的。”

江澜沉默几秒，“我记得，吴长老不是拿法器换回去了？”

还特么用的是上品法器！

“对啊，我换了个赝品给他们。”

“......”江澜一抹脸，竖起大拇指，“小凤凰，墙都不服，就服你。”

玉铮宗的那些老头，要是知道真相不得气死？

梵音经文渐渐消失，俞陵和戒色也托着一口破烂棺材缓缓落下。

底下三人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围上来。

破烂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和鬼谷师长得一模一样，身披白龙银盔甲的人。

这就是鬼谷师的尸体！

凤絮眉开眼笑，还好，这一趟没有白来。

俞陵的脸色却很不好，“小师妹，我们可能要快点走，这法阵......”

不用他往下说，凤絮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是整个海市蜃楼的支柱。”

说是支柱，不如说是洞穴的法阵支撑起整个海市蜃楼。

这个手笔，不可谓不大。

凤絮一卷铜铃，赶紧跟着师姐师兄跑路。

他们才踩到实地，传输法阵就分崩离析，像地震中倒塌的废墟般，场面极其壮烈。

他们还活着？！谈长老还没从这个惊喜中回过神，就被海市蜃楼的消失惊吓到了。

“凤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问情宗最德高望众，最平易近人的长老，发飙了！

凤絮几乎是抱头鼠窜，带着江澜寒酥溜走，把场面留给了俞陵戒色。

听说，谈长老最喜欢有才华的后辈，尤其是在符篆法阵极有天赋的后辈。

破坏之责无以为负，只能送师兄。

于是，俞陵和戒色耷拉脑袋，被训了好几天，外加给谈长老讲解海市蜃楼里的那个超级法阵。

等谈长老气消，凤絮才讪讪然，登门致歉。

“谈长老？你心情还好吗？”巴在门口，凤絮还不敢进来。

换作是你，家被偷了，能高兴得起来？

海市蜃楼之于谈长老，等同于第二个宗门，她在里面耗费的心血一点都不少。

看着凤絮鬼头鬼脑，还知道心虚，谈长老又气又想笑。

“本座要是说心情不好，你还想掉头就走？”

凤絮嘿嘿一笑，乖乖走到她面前。

“本座已经听说，你们是在海市蜃楼里，被入魔的鬼谷师困住，不得已才破开法阵。”

“这件事，不怪你们。”

诶？凤絮惊奇抬头，没想到谈长老那么好说话。

“说起来，是本座要谢你们。”谈长老长叹一声，“若不是你们进去，等下一次宗门大会，五大宗门亲传只怕要措手不及......”

但凡折损一个，她都难辞其咎。

现在，也就是破了一个秘境，至少还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鬼谷师的事，本座已经告知叶宗主，炸毁秘境的事，五大宗门也会商量出一个结果，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凤絮顿时苦瓜脸，原来不是谈长老好说话，而是她做不了主。

“那个，谈长老，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现在说这个，有人信她吗？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至于你，别把小聪明都用在歪门邪道上。”

谈长老说着，又忍不住唠叨，“瞧你，跟着亲传们修炼，怎么就你一个还在练气？”

“你是不是摸鱼了......”

在望水宗都没有被这么唠叨过，凤絮几乎是落荒而逃，赶到山下和师兄师姐们汇合。

临走前，那个守山弟子依依不舍。

凤絮本着良心码字人的心，和守山弟子掏心掏肺。

“小兄弟，做人要脚踏实地，别整天想着天下掉馅饼。”

“你还是要争取入山门，做个外门弟子都比你守着山门好，那可是铁饭碗。”

“铁饭碗懂不？有编制的，不一样。”

守山弟子一脸受教，出口的话却把她雷的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