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我们在死亡谷的入口时。

见到过成千上万的乌鸦，飞过峡谷的壮景。

这些数量庞大的乌鸦，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集中在山谷，当时把头猜测这是特殊环境下形成的“鸟道”。

我说：“看来这地下河有一部分显露在地表，否则这些乌鸦的尸体是怎么来的？”

“我可听说……乌鸦可是不祥之兆……咱们要不……原路返回？”

黄无敌眼里充满不安，试探性的问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

老九皱眉道：“你这个怂包，说的倒是轻巧，咱们历经千辛万苦，现在怎么能退出去？”

黄无敌很怕老九，因为老九喜欢打他，只好点点头：“那好吧，反正这地下河的水，我们是不能喝了。”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水源确实是一个问题。

这条河里有如此多的乌鸦尸体，说不定里面全是病菌。

真要是喝上一口，轻则窜稀，严重了搞不好要人命。

“哎？你们看这是什么？”

老九突然指着水边，脸色大变。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狼眼手电的强光下，水底的东西依稀可见。

在漂浮的乌鸦尸体的下面，陡然浮现出几张模糊的人脸！

黄无敌嘴巴张得很大，颤声道：“水…水底难道还有尸体？”

“不是，这几张脸好像是……面具。”

老九眼力和听力都超过常人，他问我：“我下去把这几张面具捞上来看看？”

“好，注意安全。”

老九下去之前，瞟了黄无敌一眼。

我也意识到，黄无敌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老九恶狠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黄无敌，警告道：“我劝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在背后捅刀子。”

“否则老子把你扔下去。”

黄无敌赔笑道：“这话说的，我还指望你们带我出去呢。”

“哼。”

老九把绳子绑在栈道边的一块石头上，一点点的往下吊。

他动作相当熟练，把绳子缠在腰上，双腿垂直踩在地下河和栈道的岩壁上，三两下就从下面捞出来了一张沉甸甸的面具。

老九皱眉道：“怎么又是青铜面具？和孙老拿的那块一样。”

我仔细看了看面具，发现确实一模一样。

这次我看清了青铜面具的背面。

有很多细小的倒刺和凹槽，边缘还有一圈湿透的死皮，死皮一层层的，像是页岩一样，轻轻一撬，还能撬下来一层，非常恶心。

“我靠，这面具要是戴在脸上，该多疼啊！”

“这上面的倒刺，恐怕戴上就取不下来了。”

老九和我用洛阳铲的铲柄，在青铜面具背面用力铲着，一层层像是石壳般的死皮被他铲下来。

越铲我越心惊，之前死皮像是泥垢一样，把背面的倒刺埋住了。

现在才发现，这些倒刺像是鱼钩一样。

只要戴在脸上，就会牢牢地勾住皮肤，根本不可能取下来。

“把这个弄开。”老九指着青铜面具的额头位置，一块鼓鼓的，像是蚕茧一样的东西。

我赞同道：“好，刚好带了小刀。”

我摸出一把大马士革钢刀，用力在这个“蚕茧”上一划。

但是蚕茧十分坚韧，还是老九用脚踩着青铜面具，我用力一拉，才把它弄开。

里面流出了很多绿色的水，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在这堆绿水里，一只干瘪的虫子萎缩得不成样子，但在手电光下反射出黄金般的光芒。

老九把虫子挑了出来，这虫子还扭动了一下。

我大吃一惊，浑身汗毛一下子竖起来。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叫道：“离远点，快离远点！”

黄无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跑出去十几米。

“吧唧！”

老九直接一脚踩在上面，把虫子踩在脚下，惊讶道：“怎么，你认识这虫子？”

我心想何止是认识啊，我还被这虫子咬过两次！

“这玩意儿叫黄金圣甲虫，是达烈从沙漠带出来的虫子！”

“这就是圣甲虫？”

老九好奇的把脚抬起来，圣甲虫已经被踩扁了。

我做好了随时跑的准备。

但，我发现虫子早就死了。

之所以动了。

是它吸收了外界的空气，体积鼓胀了。

“他妈的，这个达烈还真是变态，给别人戴这么可怕的面具就算了，还在面具里放了虫子。”

我蹲下，观察被踩烂的虫子。

发现它这只圣甲虫牙齿很细很密。

嘴部像是蚊子一样，有根纤长像吸管的针。

当人戴上青铜面具，这虫子的嘴，就刚好插进人的脑袋里。

我回想起之前的事，和老九商量了一下。

我们都觉得，这虫子应该是黑苗培育改造后的圣甲虫。

也就是铜范上，记载的第二代圣甲虫。

铜范上记载，达烈寻找过蚩尤后代，也就是黑苗。

黑苗掌握了巫蛊之术，能控制和改造虫性！

达烈为了长生，经历过很多次失败的实验，过程十分残酷！

他命令手下，将怀孕女子的腹部剖开，用有着自己记忆的黄金甲虫放进子宫。

看新出生的婴儿能否继承记忆，想通过这种实验，来验证长生的可能！

他还将俘虏的脑袋钻一个小洞，将黄金甲虫幼虫放入其中生长，看能否共生。

这种将脑袋钻一个洞的方法，很像是为这种嘴巴很长的圣甲虫准备的！

还将人以凌迟手段杀死。

看能否将痛苦的记忆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

我理了理思路，对老九说道：“加上这只，我接触到了三种圣甲虫。”

“三种？”老九大吃一惊。

“第一只，是在沙漠咬过我的。它让我很痛苦，做了很多个噩梦，是曾经跟随达烈征战的士兵，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

“二代圣甲虫，是在死亡谷外面咬我的那只，这只圣甲虫也被改造了，我并不痛苦。”

“那个梦是一个亲兵的记忆，风水师——阴天子做了一个局，把达烈坑惨了。”

“这只虫子搞不好是第三代或者第四代。”

老九惊讶道：“什么？还有第四代？”

我点点头：“当时在阴天子的那个梦境里，阴天子曾使用过一种转移记忆的圣甲虫，而且似乎还成功了。”

“那种圣甲虫，不是上面的这三种！”

“也就是说，黑苗至少为达烈培育了四代圣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