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继续道：“你想盗秦始皇陵，一定能找到办法。”

“如果你真的发现皇陵地下排水通道。”

“都不需要那些祖师级的盗墓贼参与。”

“一个小团队，就可以直接通过地道，抵达墓室底部。”

把头边说边摇头。

姜老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秦始皇铃岂是一个小团队可以搞定的？”

“如果是这样，秦始皇陵早就被盗掘一空，岂会留到现在？”

把头笑道：“老姜，你还是真诚一点吧。”

“你我相识几十年，又都是妙手佛的人，何必遮遮掩掩呢。”

姜老双眼微闭。

过了十几秒。

他缓缓睁开，长舒一口气：“我没有遮遮掩掩。”

“我儿子、儿媳都死了，孙女也死了。”

“我在这世上实际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想进秦始皇陵看看，仅此而已。”

把头摇头道：“你没有说实话。”

他慢慢站了起来。

在会议室踱步。

鞋子在实木地板上发出邦邦的声音。

把头自顾自道：“其实，那个龙相虎形之地，我心里并不确定秦始皇真的葬在那里。”

“只不过想看看你这边的反应。”

姜老似笑非笑：“你说我不真诚，其实不真诚的人是你。”

“你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把我都绕晕了。”

把头眼中流露出哀叹道：“老姜，非要我把话挑明吗？

“好，我就直接说了。”

“我在去龙相虎形之地时，特地让北派里的两个朋友，把我这边的动静透露到你的人里。”

姜老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可能！他们无法和外界联系！”

“如果再加上长春会的帮助呢？”把头继续道：“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这边竟没有一个人过来！”

“凭我刘坤山在道上摸爬滚打大半辈子，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响应我。”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从一开始你就控制住了这些祖师级盗墓贼！”

“第二种，秦始皇陵你已经进去过，甚至里面的尸解仙早就被你弄出来了，所以他们无条件相信你。”

啪！

姜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会议桌上，苍老的脸颊抽搐着。

“刘坤山！你猜对了！北派的人都说你心思深重，所以不愿和你结下矛盾。”

“但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真心朋友，更是万分惜命，不会以身涉险。”

“你既然知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为什么还要过来，还要带着他们两个年轻人来送死？”

姜老眼神里流露出可怕的寒意。

顷刻间，他双眼通红，对着把头怒目而视。

我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骆哥寒声道：“这么说，姜修德你是没打算让我们出去了？”

“在这里你是可以掌握全局，但我杀你也只在顷刻之间！”

姜老沉默片刻道：“你不会的。”

“杀了我，妙手佛不会放过你们，到时你们都得死。”

把头脸色平静道：“让我来告诉你，我为何要过来。”

“我十三岁那年，我师父胡金响收我在门下，拜师仪式上，他只说了两句话。”

“歪江湖亦有正道。”

“人在江湖混，要敬畏因果。”

“老姜，我是来劝你的，这件事的因果太大，你承受不住。”

姜老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般。

“因果？你给我提因果？”

“我姜修德犯了什么错，让上天如此的对待我！”

“老天爷不公，让我亲人死绝，这就是你口中的因果吗？”

“我把拘禁他们，不过是效仿那位编撰《海川集》的军阀，何况这些盗墓贼本就罪孽深重，该死！”

“我姜修德做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又能帮我多少！”

此话一出。

我们脸色都是忽的大变。

姜老居然把所有人都拘禁在了这个617号工程里！

他的目的，竟是和上世纪的军阀一样。

囚禁盗墓贼中的佼佼者，然后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各种墓葬的线索！

“老姜，你过了！”

把头坐在姜老的面前，两人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他们目光毫不退让。

“刘把头，我确实提前进入了秦始皇陵，挖出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这帮盗墓贼，也正是被它吸引而来。”

“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个秘密带出去。”

我说：“姜老，你真的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要是姜楚然在，她一定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秦龙也叹了口气：“姜爷爷，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

“你何必把孙女死亡的怨气，迁怒到无关之人的身上呢？”

“这些盗墓贼前辈，平时和妙手佛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又没有惹到您啊。”

姜老目光锐利的扫来。

“你们，不会理解的。”

他突然笑了，眼里透着一股癫狂。

“我姜修德做了一辈子赝品，我的人生就像是我的作品一样可笑，永远难登大雅之堂。”

“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可是，我不甘心！”

“仿造也是艺术，也有灵魂，仿造品甚至从工艺细节和美学上远远超过真品！”

他癫狂的吼道：“为什么，仿造品就一定要被摔掉，被敲碎！为什么永远得不到承认！”

“所以，我要把这些……自以为最聪明的人都汇聚起来，做一个局！”

“这个局，我成功了，就连最奸猾的老狐狸刘坤山都入局了！”

“我要证明，假的比真的强！”

姜老说完，眼中的恨意炽盛到了极点。

把头微闭双眼。

他并没有被姜老的戾气影响。

“真有真的价值，假也有假的意义。”

“文物本无价，人心有高低。”

“既然你作为仿造品的创造者，又何必执着于真假？”

“你已经做到了，大家都来到了你布局的地方，你还想怎么样？”

姜老低垂着头。

他抬起眼皮，寒声道：“我把这些人困在这里，今后市面上的文物出土的就会少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小打小闹的团队，就好收拾多了。”

“到那时，文物市场的货源都在我手里，炎黄会也只能苟延残喘，成为妙手佛的附庸。”

“到那时，文物的定价权也在我手里，文物的真伪由我界定。”

“我要驱逐那些……杀死我孙女的境外势力，我会成为文物市场绝对的权威。”

“我！是文物界唯一的神！”

把头失望的摇了摇头：“老姜，你疯了。”

“你算计的很好，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

“人心。”把头沉声道：“在昆仑那些被你豢养的死士，转眼间就可以背叛你，你几十年执着于仿造赝品，成了顶级专家。”

“可一直没有和外界交流的你，心境却幼稚到了这般地步。”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

“妙手佛的世家们在利益面前，根本无法团结一致，最后这里的事会弄得人尽皆知。”

“官府一定会介入。”

“你只是他们名义上的首领，事实上不过是能够帮他们制造赝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