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
作者:城市村夫 | 分类: | 字数:6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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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桂花一溜烟似的奔小丽家去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
赵东城脸上的疤痕已基本消失,手也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他就去地里各处走走看看。
麦子虽然种得有些晚,但麦苗出得还算齐整,前些天又下了点雪,麦地里也稍显湿润,乍一看去也是一片青绿。
四外里显得很空阔,一小群大雁在不远处仨一堆俩一块地伸长着脖子呆站着,象是被人塑在那里的。
赵东城看着这些大雁,心说你们就这么站着不嫌冷吗?一时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孩子气,就无声地笑了笑。
红芋粉丝已经卖了,得了两千多块钱,大账小账还清,又办了年货,手里还剩下三、四百元。
他想,有这些钱,年也就能过去了,小家小户的,也没啥大的门市。
他没有王月琴心高,他在钱上容易满足。
他昨天去了一趟赵三柱家,看看他家的粉丝卖了没有,他还操心着三柱家借周正方钱的事情。
三柱高兴地告诉他,粉丝就留了一点自己吃的,其余的全部卖了,卖的价钱还不错,钱一到手,他就立刻跟其余几户借周正方钱的人家去还了钱,现在是无账一身轻。
赵东城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王月心自从和他有过那种关系之后,就常常到他家里坐,说东说西的,就像在自家一样,有啥活计也帮着王月琴干。王月琴一时不在面前了,王月心就用热辣辣的目光看他。
他知道她眼里的内容,他想,做一个单身的女人真难。他心里同情她,觉得她可怜,再加上和她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体味着她那滑软细腻的肌肤也确实是一种极为美妙的享受,所以,他总是有求必应,每一次都让她心满意足。
但他跟王月琴做起那事来却没有这么起劲过。
他也想给王月琴做得好点,可他就是没有在王月心身上的那种激情,有时候他觉得有点愧对王月琴,但他对此又毫无办法。
他曾经有过一个近乎荒唐的想法,他想把王月心接到自己家里来,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一块过日子。
他想象着两个鲜嫩白润的女人,风情万种地躺在自己身边,那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他有一次甚至想以开玩笑的方式,把这个想法跟王月琴说出来,他呆呆地把王月琴看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说出来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要是万一王月琴因此而察觉了他和王月心之间的亲密关系,那自己就弄巧成拙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赵东城就这样走着想着,想着看着。村子里不时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鞭炮声,看来,春节真的是到了。
赵东城现在对过大年并不多热心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在两个月之前就盼望着过年。
他弄不清楚自己有这种心境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今年还不到30岁,他觉得自己不该对过大年这么漫不经心,但他实在又不想像一些人那样东奔西走大嚷大叫。
他想,一个人总得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因此,他还是那样不慌不忙地做事,和气地跟人说话,他认为这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赵东城开始慢慢地往回走。
还没进村,他就远远地听见村子里有吵嚷声,最突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赵东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想去看个究竟。
有许多人聚集在周玉泉家的大门前。
周玉泉今年60多岁了,人老实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他老婆生有三男一女。
大儿子前几年到山西下煤窑,有一天到澡堂去洗澡,他“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浴池里,没想到水里有电,他大叫一声就上不来了,等到有人切断电源把他捞上来,他已经在池水里躺一个多小时,大家一看,人已经死透了。
周玉泉得知消息后,哭得头往地上摔,事后把矿上赔偿的两万块钱,一股脑儿地全花在了儿子的丧事上,他说大儿子活着的时候跟着他受穷,死了不能还受穷,再说,这两万块钱也是大儿子用命换来的呀。
周玉泉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也都已经结婚成家,分开另过了,二儿子育有一男一女,三儿子一结婚媳妇就被上了环,说是他媳妇才19岁,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了也不准生娃,所以现在还没有小孩。
女儿小丽生得晚,今年才18岁,人长得俏模俏样,走起路来腰一扭一扭的,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赵东城想,周玉泉人老实,儿女也都不怎么惹事,会有谁跟他吵架呢?
他走近去,看清楚了,那跳着脚叫骂的女人,竟然是赵东启结婚没多久的媳妇桂花。
桂花正一蹦三尺高地骂着:“赶紧把你家那小妖精闺女交出来,今个我非得给她撕叉不可,痒痒了找俺男人干啥?大街上有的是男人,朝哪一趟都有人往上爬。”
骂得简直不堪入耳。
有人去拉她,她就是不听。
周玉泉两口子在大门里面傻傻地立着,一言不发,一脸灰青。
赵东城没有直接去拉桂花,他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别人也说不太清楚。
第33章 桂花一溜烟似的奔小丽家去了
赵东城看见赵三柱也在不远处站着,就走过去问他:“东启呢?”
“刚才还在这里,现在不知咋的没影了。”
“你咋不过去劝劝?”
“就桂花这脾气,你能劝得动?”
赵东启虽然比赵东城结婚早一点,但却没有赵东城年龄大,在桂花面前,赵东城是哥。
赵东城走过去,对桂花说:“弟妹,你疯了吗?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闹?快回去吧,大过年的,咋不怕人家笑话!”
桂花理直气壮地嚷道:“我怕人家笑话?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做恁么丢人现眼的事都不怕人家笑话,我怕啥!不行,今个非得闹好不可。快把那个小骚货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我就要进去搜了。”
她说着就要往里冲,几个人赶紧去拦着。
周玉泉两口子脸上讪笑着,四只手一齐发抖,看样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家的二个儿子都不在家,没人揽茬。
赵东城看着,觉得桂花实在太不像话了,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说:“桂花,你咋一点也不懂事呢?戏唱三年,总得有个收场的时候,你也骂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没看见人家连一句也没有还口吗?”
桂花挣脱着:“他想还哩,他没有脸还!”
她还要骂,赵东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拽着她走了,旁边的人看着忽然都笑了起来。
赵东城一路把桂花拉到了自己家里,让王月琴劝劝她。王月琴劝了一会,桂花也就不吭声了。
赵东启一连三天没打照面,第四天他回来了,没敢进家,到赵东城家里来了。
赵东城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本来只是想玩玩,没想到惹出麻烦来了。”
接着他就把事情是来龙去脉详细地跟赵东城说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周玉泉家的老三文启,结婚两年来常年在外地打工,他正值青春年少的媳妇三妮独守空房,有点忍耐不住,在村里走动时,看男人的眼光就有点痴痴的。
偏偏赵东启又是只见腥就沾的馋猫,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勾搭上了,这一年多来也不知道在一起干过多少回了。
有一天,桂花回了娘家,晚上没有回来,赵东启在家看了会儿电视,又烧了米汤喝了,心里有点寂寞,就锁了门,去找三妮。
三妮已经关门睡觉了,赵东启没叫门,怕三妮的邻居听见。
他像往常一样翻墙头进去了。
堂屋的门没有从里面上锁,赵东启一推门就进了屋,他摸黑拉亮电灯,把刚睡着不久的三妮晃醒了。
三妮一见是他,也很兴奋。
当时正是夏天,天很热,干完了,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很快就都睡着了。
正睡着,忽然听见有人晃大铁门,两个人都醒了。
赵东启问三妮晃门的人是谁,三妮说她也不知道,难道是文启半夜里回家来了?这不大可能呀!
两个人正慌慌的,外边的门被晃得更响了,还有人叫:“嫂子。”
三妮一天就不害怕了,跟赵东启说是小丽。
她让赵东启藏大衣柜里去,又把他的衣裳、鞋子也一股脑儿地都塞了进去。
她关上柜门,穿上内衣裤,去院子里开大门。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就说着话进屋里来了。
赵东启听见小丽说:“嫂子,你还怕我跟你睡吗?我又不是外人。”
“我有个毛病,两个人睡一起我睡不着觉。”三妮敷衍着。
“电影放得这么长远,这都半夜了,回家咱娘又该骂我了,再说,我已经跟咱娘说好了,今晚上跟你睡哩。”小丽好像主意已定。
三妮没再说啥。
接着就响起了脱衣服的悉索声。
赵东启躺倚在柜里的两床被子上,脖子只能窝着,不大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绑架了,然后给塞在一个大箱子里的那个样子。
他听着外边没了动静,心想,难道就这么把我放在柜里子不管不问了吗?
他一咬牙就把柜门推开了,然后就走了出来。
灯还没有拉灭,小丽还没有睡着,正睁着两眼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她忽然看见了赵东启,大吃一惊,一时弄不明白大衣柜里咋突然跳出一个光腚猴来,等她认出是赵东启,就一边忙着拉床单往身上盖,一边扭头去看嫂子。
她嫂子也正惊慌失措地看她。
小丽像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说啥,只是穿好衣服要走。
赵东启心想,她出去乱说就坏醋了,索性上去就把她抱住了。
小丽挣扎道:“你玩了俺嫂子,还想玩我?”
赵东启腆着脸:“你出去了会乱说,咱俩有了关系你就不会乱说了。”
他说着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三妮一脸无奈。
没想到小丽这个人不是好打发的,竟然上瘾了,隔三差五的就要弄一回,赵东启想,这妮子也太骚了,一时应付不了。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小丽还不停地给他写信,说不完的思念,道不尽的情长。
终于,就在这大腊月里,桂花给东启洗衣服,一掏兜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她好奇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亲哥哥,我想你,我想你,你不在我旁边,我狠几摸。小丽。”
小丽文化水平不高,很写成了狠,寂寞写成了几摸。
桂花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一看之下就气得火冒三丈,心想,几摸都摸了还能不干那事,而且摸了还不算,摸得还狠。
她当即就拿着纸条旋风般地冲进里间,一把将正在打扫卫生的赵东启从床底下揪出来,扬着纸条吼道:“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赵东启立即就傻眼了,他恨自己太大意了,想糊弄过去,一看桂花的表情就知道不行。
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承认了:“她勾引我,我一个大男人,能忍得住吗?这事不怨我!”
桂花咬牙道:“好!现在我先放过你,看我不去把那小骚货撕叉!”
赵东启一拉她没拉住,桂花一溜烟似的奔小丽家去了。
赵东启心里恨啊,写信就写信吧,你他奶奶的还写上名字!难道还怕我不知道谁写的?这下好了,目标明确,桂花连调查的劲都省了。
赵东启想想这不是个事,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看,桂花已经闹开了,还扬着纸条到处给人看,赵东启立马没了脸面,只好脚底抹油,溜了。
“唉。”赵东启叹口气说,“真是悔不当初!坏就坏在那张纸条上,我咋就忘了撕了扔了呢?”
“你是改不了了,你扔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你能回回都在意?只有出了麻烦事,你才能知道厉害。”赵东城替他发愁。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王月心的事,一时竟无话可说了。半天他才又说道:“看来你这个年是不好过了。”
赵东启仰天长叹道:“唉,听天由命吧。”
春节说到也就到了,还是跟往年一样,年夜里吃饺子,放鞭炮,初一早起给去世的长辈们上坟,然后三三两两地到门里的各家去拜年,初一上午到初六,走亲访友。
一直到正月十五放烟花,赵东城也没提起多大的兴趣来,他想,再怎么折腾,还不是离不开吃喝拉撒睡觉穿衣这一大拖拉子事吗?
过了正月十五,家里地里大大小小的活计就连着出来了,新一年的辛苦劳作又要开始了。
赵东城弄不清,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除记住了一片糟杂的鞭炮声外,别的究竟还记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