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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

作者:城市村夫 | 分类: | 字数:63.6万

第89章 接下来咱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书名:老村 作者:城市村夫 字数:4426 更新时间:2024-11-08 03:01:58

由于一连三天都没有吃好睡好,赵东城走起路来觉得头重脚轻的。

今天是逢集,镇集上还有不少的人,他边走边看,盼望能遇到自己村的人,好坐他的自行车回家。

但是,运气好像是在专门跟他作对似的,平时镇集上抬眼就能看见的村人,今天硬是一个都没有。

他只好逼着自己坚持步行往家走。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老村南路口了,村里的人显然大都知道他的事了,都很关心他,凡是看见他的,都问这问那的。

因为用周娟的日记本跟徐海彪做交易的事,赵东城此时心情很糟糕,所以他只是敷衍着村人,没有心情跟他们详述。

王月琴正六神无主,忽见赵东城回来了,简直是大喜过望,扑上来抱住他,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我饿坏了。”赵东城有气无力地说。

“他们不给你饭吃?”王月琴双手松了松,泪眼婆娑地问他。

“一顿一个馍,一杯水,能管啥用?中间还有两顿,我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去。”赵东城说着看了看厨房,恨不得想把厨房吃了似的。

王月琴赶紧放开他,急慌慌地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赵东城紧跟着也进了厨房,他怕王月琴给他做得少了,不够吃,他得看着王月琴做饭。

“你想吃点啥?”

“吃面条吧,多兑两碗水。”

“看他们把你饿的,真是可怜人。”王月琴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要是顿顿给肉吃,还都愿意进去哩。”

“你倒好,被饿成这样,还帮人家讲起理了。”

王月琴说着,从案板下边的面缸里,盛了满满的一大瓢面,倒进了案板上的面盆里,回头看了看坐在灶前,准备烧火的赵东城,发现赵东城正盯着她手里的面瓢,于是,她又把面瓢伸进面桶里,盛了半瓢出来。

“够了吗?”她心疼地问他。

“嗯,应该够了。”

王月琴以最快的速度和好了面,把面放在面盆里,盖上馏簿子,忙着择菜,趁洗菜的空档,三下五除二地把锅涮了。

赵东城早已抓了一把柴禾塞进灶门里,手里拿着火柴等着哩,他见王月琴涮好了锅,立即划着火柴,引燃了柴禾。

锅热了后,王月琴从猪油盆挖了半勺子猪油放进锅里,只听嗤啦一声,油烟大起,一股猪油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赵东城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王月琴把菜放进锅里,锅里又是一阵暴响,她快速地用锅铲子把菜翻炒了几下,啾地一声兑下一碗水去,紧接着又连兑了两碗。

“再加一碗水!”赵东城见王月琴正要把锅盖盖上,赶紧提醒她。

王月琴马上又兑进去了一碗水。

“今天家里没有肉了。”王月琴想了想说。

“有猪油就行了,我现在要紧的是吃饱,肉不肉的无所谓了。”

趁着锅里的水还没有开,王月琴忙着擀起了面条。

“水开了!”不大一会儿,赵东城吆喝了一声。

王月琴回头看看,锅上冒着大蒸汽。

“面还有点厚,用不用再擀一下?”王月琴问道。

“不用了,厚就厚点吧。”赵东城已经等不及了。

王月琴很快地切了面,迎着蒸汽,嘴里唏溜着掀开锅盖,一把一把地把面条放进锅里。

“好了,停火吧。”过了一会儿,王月琴说。

赵东城停了火,站起身去洗手。

“先盛稠的,稀的最后再喝。”他见王月琴正拿着碗盛饭,提醒她道。

王月琴给他用筷子抄了杠稠的一大碗,他伸手接了,一边吃着一边回到灶前坐下。

“慢点吃,别烫着。”

“嗯。”赵东城几乎顾不得说话。

两大碗不见稀汤的稠面条吃下去,赵东城顿觉通体舒泰。

“真他妈的痛快!”他情不自禁地说。

“这两碗稠面条,要是加了汤,在平时就是四碗了,你吃饱了吗?”王月琴问他。

“给我来碗汤吧。”

“好。”王月琴接过碗,盛了一大碗面汤递给他。

赵东城接过去,用嘴吹了几下,小口喝着,边喝边跟王月琴说起了这三天里的经历。

王月琴听得心里一松一紧的,心情跟着他说的情况起伏不定。

赵东城很快说到了他跟徐海彪之间的交易。

王月琴想了想说:“这样也好,既然他出面让你回来了,咱也不能不讲信用,那就赶紧给他送去吧。”

赵东城点点头:“信用是一定要讲的,但咱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样的人,万一他拿到了日记本,又把我送进去了,咱到时候不是只有叫皇天的份?”

“那咋办?”王月琴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决定从两本日记中挑出了一本给他,咱留下一本,这样就不怕他反悔了。”赵东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要是让他知道了咋办?”王月琴有点担心。

“就是两本都给他,他就不怀疑了吗?他还会想着咱有三本四本哩,而且我当时跟他说的是一本,所以只能给他一本,万一他要是认定咱手里还有,那他就更不敢反悔了,当然,咱们肯定不能承认。”赵东城给她分析道。

第89章 接下来咱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他要是在别的地方报复咱呢?你看他是咋样对付周娟的?这个人心里狠着哩。”王月琴提醒着。

“他也只能用那种下三滥的办法对付周娟,你放心,我不会像周娟那样好对付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王月琴虽然心里仍有忐忑,但也觉得只能如此了。

这时候,赵东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等大风这个案子了结之后,再把另一本日记交到派出所,他不想让徐海彪这个犯罪分子高枕无忧,更不能让强暴周娟的那个歹徒逍遥法外。

但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月琴,怕又吓着她。

两人到了堂屋,赵东城拿出两个日记本翻看着,最后决定把第一本给徐海彪,因为第二本里有暴徒对周娟施暴的记述,这才是最关键的证据。

临走时,赵东城问王月琴:“三柱他们来过没有?你知道窑厂现在的情况吗?。

王月琴听了,脸上却一下子阴沉起来,沉默着没说什么。

赵东城觉得蹊跷,催问她道:“怎么了?”

“你先去送日记本吧,回来我再跟你说。”王月琴黯然道。

赵东城疑疑惑惑地骑上摩托车走了,因为等徐海彪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赵三柱和好多人,听说他从派出所回来了,都正等在他家里。

“是信用社的孙主任帮忙让你回来的吧?你跟我说过你跟孙主任的关系,所以派出所的人一把你带走,我就赶紧到镇里去找孙主任了。”赵东城还没坐下来,赵三柱就急着问他。

“情况很复杂,也是赶在了风头上。”

赵东城把经历简要跟他们说了一下,理所当然地隐去了不该说的部分。

大家听了都唏嘘不已。

赵东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天才算刚刚黑下来,按照常规,他们都在窑厂上班,这时候应该都才从窑厂动身回家,再说了,怎么几个领头看窑厂的人,也都在这里,谁在领班看窑厂呢?

赵三柱的神情好像也有点异样。

赵东城问他道:“嫂子好了吗?”

“就是有点炎症,吃了药就好了。”赵三柱回答得轻描淡写。

赵东城接着问他这几天窑上的情况,赵三柱欲言又止,不觉看了看王月琴。

王月琴知道不说不行了,只得痛心地说道:“窑厂被村里收去了,不让咱干了,昨天就停了火。”

赵东城听了,感觉犹如天塌地陷,他定定神,随即大叫道:“村里凭什么收咱们的窑厂,他们谁有这个权力?你们告诉我,是谁领的头?”

赵三柱叹了口气:“村里谁都没领头,是镇里来的把点干部带着人去的,村里只去了两个人,也只是跟着。”

“这简直欺人太甚,你们不要怕,明天该咋干还咋干,我看谁敢拦着!”赵东城怒气冲天。

王月琴劝他道:“你先不要急,等问清楚了再说。”

“没啥可问的,明天就继续干,谁敢拦着我就跟谁搞!”他说着忽然想起了老六,“老六呢,他没有出面阻拦?”

“老六在外地呢,我去了他家里,他家里也不知道他那边的电话。”赵三柱答道。

“那么,老七呢,窑厂有他15%的股份,这事他难道不管?”赵东城眉头越皱越紧。

“你看你急的,就不能问清楚了再说吗?”王月琴一脸的不安。

赵东城一梗脖子:“我不管,窑厂明天必须重新点火!”

他稍一定神,又问道:“老窑呢,老窑情况怎么样,他们不会连老窑也一起给咱们没收了吧?”

“老窑没事,赵刚领着人,在那边干得好好的呢。”赵三柱怕他继续着急上火,赶紧告诉他。

等他稍微平静了些,赵三柱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停火了,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这事村里咱是不怕的,关键在镇里,镇里的人咱可惹不起。”

庆辉也跟着劝他:“你就是再着急也没用,镇里那边不点头,咱要是硬干,非出事不可。”

赵东城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明天还是都到窑厂等着,也好看着咱们的东西别让他们乱动,我明天一早就去镇里,那边一有消息,你们立即开干,还是那句话,不要怕,出了事我一人担着。”稍停,他信心十足的说。

正说话间,德宝娘来了。

她一见赵东城,就忙着表白:“老天爷哎,我哪知道会把你抓走啊,要是知道,咋说我也不能去哎,赵启章跟我说,没有事儿,派出所能帮着把人找回来,我咋就信了呢?你看这,这不是把你给害了吗?”

“你就是个老糊涂!”德宝在旁边嘟囔着。

“闭嘴!”赵东城对他怒道,“你怎么可以对亲娘这么说话?”

接着他赶紧安慰德宝娘:“没事的,去就去了,说起来去也是应该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一个人只要做事问心无愧,别的是不用想那么多的。”

德宝娘点着头:“亏得你命硬,咱扛回来了,要不然,我该咋样向贝贝妈交代啊?”

王月琴冲她笑笑:“这不能怪你的。”

稍顷,赵东城有点严肃地对德宝娘道:“可你不该把给大风六千块钱的事,瞒着我,我不是反复跟你说了,不要给他钱吗?”

德宝娘苦着脸道:“他不让我跟你说嘛,他说你这个人犟得很,知道他要钱了,非坏事不可,到时候德宝媳妇就保不住了。我好说歹说,他都非得要六千块钱不可,说我要是不给,他就去俺家把人还领回来。

那女孩子我咋看咋顺眼,那舍得松手啊,你看我这,不是昏了头吗?”

赵东城摇摇头:“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我不过是随便一说罢了,没有一点怪罪你的意思,你放宽心。”

他忽然觉得脑袋又疼又胀,知道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就跟几个人说道:“你们坐着说话,我有点不舒服。说着进了东间里。

几个人又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王月琴见赵东城蒙头睡下了,没去打扰他,抱着贝贝坐在当门看电视。

赵东城虽然头脑昏胀着,心里却又一点儿也静不下来,他昏天黑地想个没完,想得最多的是赵启章,虽然父亲早就跟他说过赵启章的为人,人们对赵启章也多有议论,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他不想对任何人有成见,他觉得只要自己待人以诚,处处为别人着想,赵启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想着赵启章这一阶段,对他可谓是不笑不说话,见面就让烟,而且,赵启章以前也帮过他的忙,他也就没觉得赵启章能坏到哪里去。

现在周顺昌下台了,赵康也顺利当选了村委会副主任,没想到赵启章还真向他下手了。

村人们都说赵启章这个人,惯于卸磨杀驴,看来还真不假,为了自己的利益,赵启章还真是啥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哪怕是恩将仇报!

赵东城忽然之间就不服气起来,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他想,你赵启章不就是费尽心机,让二儿子当了个小村官吗?这样的小官我还不屑去当哩,你不是想让我坐牢吗?可我现在却还好好地待在家里。

你赵启章不是想霸占我的窑厂吗?那好,接下来咱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