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这才想起，自己竟然还有一桩不愿意面对的皇室联姻等在这里呢。

“我不要！”

一想到这事，凯瑟琳立即垮了脸。

但她知道这事由不得她。

不管东西罗马，不管皇室还是贵族，平民还是奴隶，国家规定，女孩子到了十二岁就要开始步入婚姻殿堂。

尤其她们这些公主，全都是早婚的命。

她们看上去穿金戴银，金莼玉粒，仿佛尊贵无比。其实都是可怜虫，一生的命运从诞生那天起，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像姐姐伊丽莎白早早就被父亲许给了英吉利王室。

要不是海峡那边近几年一直闹哄哄的，宫廷政变不断，伊丽莎白早就嫁过去，到现在估计要么儿女成群，要么在某次生产中死去。

就像她们的许多位姑妈，还有邻国的其他公主一样。

而神圣罗马呢，除了姐姐伊丽莎白年纪最大，接下来要面对同样命运的就是自己。

凯瑟琳已经十四岁，早已到了教廷规定的出嫁年龄。

她记得就在自己满十二岁时，父亲就答应了法兰西国王的求婚。

凯瑟琳虽然不情愿，本来也没打算要反抗。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人是可以反抗自己命运的。

可是最近，跟着东方来的朋友见识了许多事，她的想法改变了。

“要我从此生活到那个喜欢进口其他国家排泄物刷牙的法兰克去，我宁可上火刑架！”

凯瑟琳气呼呼。

她本就是个爱干净的孩子，要不然也不能因为频繁洗澡而被指控为女巫。

这段日子沼气盥洗室建好后，凯瑟琳过上了天天洗浴的日子，越发一刻都不能忍受从前的肮脏了。

在自己的宫殿，终于可以不受限制地尽情沐浴，凯瑟琳开心极了。她再也不用过一个月偷着洗一次澡，还要被打上女巫烙印的日子。

因为大家都祛魅了。

不止她，神圣罗马上下都向东方人学会了洗澡，甚至还借鉴到一部分搓澡文化。

在打破从前愚蠢的谣言后，大家发现洗澡原来是那么痛快的事。

特别是王后殿下。

她泡在新造的大理石浴缸里，搓了整整三天，才将陈年污垢一层层搓干净。从此王后和公主们都像凯瑟琳一样爱上了泡澡活动。

可是法兰克还在过着原始的肮脏日子呢。

而且凯瑟琳还发现，在神圣罗马，大家改变的只是外在，骨子里还跟从前一样未开化。

凯瑟琳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想挣脱，却无从下手。

凯瑟琳咬着唇，眼里满是不甘。

见她这样，一旁的小中忍不住多了句嘴。

“不想嫁就不嫁，你自己的人生，自己说了算。”

小中抱着胳膊，还是那副看什么都淡淡的样子。

但是凯瑟琳听到这个话，一下抬起头来。

“可能吗？”

她眼睛亮亮的。

主宰命运，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来自天堂的纶音。

小中放下胳膊，难得正经了一下。

“有什么不可能？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母亲的事？”

是啊！

凯瑟琳一下受到了鼓励。

这些天，她跟着林的小儿子钱中忙东忙西，在全国上下大搞基建，期间听了不少林女士的传奇。

凯瑟琳一开始只是好奇。

“我说，你是林的儿子，怎么又不姓林，反倒姓钱？”

“钱”这个音相当不好发，凯瑟琳练习了好久，才说得像样些。

所以她觉得奇怪。

“姓林不好吗，为什么要叫一个这样难念的姓氏呢？”

这就是东西文化差异了，听到对方天真的问题，小中露出一点笑容。

“因为我父亲姓钱，我们宋人一般跟随父姓。”

言下之意是还可以冠母姓？

凯瑟琳诧异极了。

“怎么宋国的女子嫁人后不仅可以不用改成夫姓，还能让孩子跟着自己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