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你知道忘川的尽头，是什么吗？”

平心娘娘忽然问。

“忘川尽头，小怜刚才说是苦海忘川河，其实是苦海的一条支流。”

圣人问他问题，他岂敢不答。

平心娘娘又问：“不错，可以这么说，那苦海尽头呢？”

洛云想了想：“邪魔一族的老巢。”

平心娘娘：“不错，看来你也知道很多东西……”

洛云眼神微漾，没有多想什么：“娘娘究竟想问我什么？”

“带你看一样东西。”

平心娘娘用手一拍洛云的肩膀，后者的视野，飞速拉伸。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望尽了忘川河，来到一片汪洋大海。

“苦海！”

“这就是苦海！”

洛云心神巨震。

苦海很大，即便有圣人相助，几个呼吸之间也没有望尽。

他低头一看，那苦海不知道有多深，里面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发光，呈现出暗红色彩，十分细微。

“邪魔舍利！”

洛云心头泛起一些猜测。

这么一想，他恍然间看见苦海万亿丈深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邪魔舍利在沉降。

有悲悯侯那个级别，拳头大小的魔侯舍利。

也有撕心裂肺鬼哭狼嚎，那种冬瓜大小的魔王舍利。

更有大威德魔皇那种汽车大小的魔皇舍利。

甚至还有更大的，一颗星球那么大的……

密密麻麻的邪魔舍利，在苦海之中永世沉沦，视野之内，有数兆之多，视野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

苦海，这片汪洋大海，似乎没有底，所有坠入其中的东西，都只能永远下沉，永远无法落地。

苦海，无涯。

…

这时，洛云的视野终于从万亿丈深的苦海中抽回。

“他”跨越这片汪洋大海，看见了一座漆黑的冻土高原。

这座黑色高原，亘古就矗立在那里，天穹低沉，下着黑雪，霜云密布，不知道有多深，即便圣人的视野也无法再深入。

洛云看见边缘地区，有不知名的腐烂生物穿行。

有些走走停停，时而弯腰，口中呕出黑血。

有些仰起头，看黑雪瓣瓣飘落。

有些则跪在地上，朝高原深处参拜着些什么。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洛云看得心惊肉跳。

随着平心娘娘指引，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座悬崖上。

崖上钉着十几根木桩，桩上血淋淋的，在淌血。

每根木桩上，都挂着一具尸体。

有仙，有人，有魔，有妖，还有佛陀和菩萨，都挂在上面，有些甚至还没死透，不时挣扎两下，绝望地喘着粗气。

而钉在最靠近悬崖的一根木桩上，挂着一位紫袍道人。

从这个紫袍道人身上，洛云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和平心娘娘一样强大难测的气息，他，居然是圣人！

一位圣人死在了彼岸上！

“啊！”

洛云吓坏了，视野一瞬间全部收回，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那……那是谁？圣人？不，圣人何等强大，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功参造化，化身亿万，推演未来，言出法随……怎么可能死？！”

他不敢相信。

但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这是平心娘娘的意思是，故意让他知晓的。

“你没有感觉错。”

平心娘娘淡淡道：“当年我们九圣联手打上彼岸，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埋伏，一位圣人的真身，永远留在了那里。”

“那些邪魔，耀武扬威，居然将那位圣人和其他十余位强者的尸体，全部吊了起来，这无疑是在羞辱我们……”

洛云这个时候人是懵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九圣率领大千群雄杀上彼岸，是这么样一个结果！

一位圣人都陨落了！

这个消息，恐怕萧韵都不知道吧？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洛云怒而起身。

他一直都知道，域外邪魔很厉害！但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竟诛杀了一位圣人！

得知这个真相，他今后还能睡得安稳吗？

“你不要怕，当年我们是中了埋伏，不知道一位邪祖已经苏醒。”

“而且邪魔无法渡过苦海，因为这苦海，是盘古的泪水所化。”

平心娘娘又爆出一个猛料。

“什么？”

“盘古泪水！”

洛云大惊失色。

只听平心娘娘说道：“很多年前，盘古在混沌海厮杀的时候，看见了大千后世的惨状，因悲痛而流下泪水。”

“后来这泪水，就化作一片汪洋大海，将孕育邪魔的祖地围了起来。”

“我们可以横渡苦海，但任何一只邪魔，胆敢出祖地，立刻死无全尸，苦海的海水，对邪魔来说最致命的毒药！”

洛云眉头依旧皱得很深：“外界的那些邪魔，哪儿来的？”

“那不过是些漏网之鱼罢了。”

平心娘娘道：“绝大多数的邪魔，永远也无法离开祖地，邪祖也因此沉睡，若非我们去找麻烦，它也不会醒来。”

“原来如此。”

洛云暂时放下了心。

不过邪魔祖地，就在那里，万一有一天，它们找到了脱困的方法，岂不是……

“放心吧，天塌下来，地府先顶着，你就老老实实去投胎吧。”

平心娘娘笑道：“对了，你是想用融合了六翅金蚕幼卵的第二元神投胎？我建议你不要这样，直接本尊投胎吧。”

洛云愣了一下：“为啥？我这本尊好不容易才修炼到造物期，还用《大本源术》开辟了三大紫府和两大丹田，舍不得啊。”

平心娘娘摇头：“七重雷劫，造物期，那不跟没有修为一样吗？”

洛云：“……”

平心娘娘：“至于丹田紫府，你再开辟就是了，大本源术这门大道神通，修炼到后面，的确有万仙不当之勇，但需要的资源也是极其恐怖的。”

“你这具肉身，潜力和气运皆已耗尽，远远比不上融合了六翅金蚕幼卵的第二元神，日后可成强者，但成不了绝世强者！”

洛云如当头棒喝！

是啊，本尊这辣鸡黄品灵根，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投胎了。

“好吧。”

他思考了一会儿，采纳了平心娘娘的建议。

“对了，平心娘娘，我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无法炼制本命法宝？”

“还有，我创造本命生灵的时候，也有缺陷，您能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