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秋闱入场的那天，林月暖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林觅满脸黑线的看着外面举着自己名字载歌载舞的歌舞队。

“这是什么？”

林月暖垂着头，不敢看他。

“就是……就是……魁首……送考之类的啦。”

面对妹妹，林觅想要说她几句都说不口，只能含泪靠在马车壁上。

“那也太丢人了。”

林烁笑着将林月暖抱在怀中。

“暖暖也不知道会弄得这么大是吧？”

林月暖还真的不知道，她原本想着刘家赌场来给林觅送考，多少也能打了刘家的脸，可没想到，刘家赌场的人是一个都没来，反而送了个歌舞队来！

可又说不出不好来，毕竟当初也说的是花钱请送考，没说他们亲自来送。

林觅羞得都不敢出马车了，林月暖甚至能看到外面考生们不屑的眼神，便委屈极了。

“二哥，该怎么办？”

林烁轻轻一笑，敲了敲窗框，示意跟着的管事去散点银子。

“给他们双倍，让他们滚吧。”

幸好他们来的极早，歌舞队拿了银子又不用做事，也很配合的散了，林觅这才放松了下来。

“好好考。”

林烁拍了拍林觅的肩膀。

“父亲母亲避嫌没有来，虽然就我和妹妹送你，你也要加油。”

“没问题。”

林觅比了个大拇指，指向了自己。

“再怎么说，我也要将那银子赢过来。”

“哈哈。”

林烁没有继续多说什么，目送着他下了马车，直到他进了考场之后，才转头看向林月暖。

“暖暖，你看了一圈觉得如何？”

“现在还看不出来呢。”

林月暖往后一靠。

“看样子我们要守几天了。”

“你想守，可有人却舍不得你守着呢。”

林烁忍笑指了指外面茶楼二楼。

“有人在等你呢。”

“嗯？”

林月暖伸头一看，眼睛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湛哥哥！”

只见二楼上靠窗坐着的竟然是久违的顾湛，正托着下巴含笑盯着他们呢！

“去吧。”

林烁将林月暖放下了马车，招呼念夏好好跟着，又和顾湛打了个招呼，才含笑离开了。

林月暖才踏进茶楼，顾湛就已经走到了大厅中来接她。

“暖暖。”

他牵住她的手，柔声道。

“你来送林觅赶考吗？”

“是呀。”

林月暖一边和他往上走，一边美滋滋的将她下注的事情说给顾湛听。

顾湛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却依旧含笑听着她的絮叨。

“有我在，你不必总守在此处。”

他和林月暖在原本的座位上坐下。

“我已经让幽曲守好了考场的几个方向，确保整个考场都在监视之下，你可以放心，林觅不会出事。”

林月暖好奇道。

“我都没有和你说，你怎么就知道了呀？”

顾湛好悬就脱口而出他不管多忙，也会每日关注林月暖，可总归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说出来。

“父皇下的命令，今年考场的安全由我负责。”

“哎呀。”

林月暖转念一想，脸就皱了起来。

“那不是如果出了事情，不但会牵扯到林觅，同样也会牵扯到你？”

“是。”

顾湛含笑道。

“本来这事情和我没有太大关系，是昨天早朝时，刘司徒特意上奏的。”

林月暖哼了哼。

“那看样子，今年这秋闱，必定会出事。”

“嗯。”

顾湛看向还在陆续进入考场的考生。

“但是刘泽也在考场内，就算出事，也绝对不会影响到秋闱的进行，所以绝对不会闹得很大。”

林月暖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横竖我也无事，我先回去和父母说一声，明日开始我也在这里守着。”

顾湛张了张口，原想让她不必这么辛苦，可终归还是每日能见她的念头占了上风。

“我送你回去。”

林月暖耐心也极好，说要守着还真守了下去。

接下来一连三四天，她都守在顾湛特意准备好的雅间内，仔细盯着考场的动静。

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大概人影，连脸都看不清楚。

不过，林月暖对林觅的身影很熟悉，所以总能很快的抓住他的位置。

“唉。”

林月暖盯久了也有些累了，便滚到了边上的榻上。

“好无聊呀，都第六天了，该不会我们猜错了吧？真的不会出事吗？”

顾湛抬眸看了眼远处，似乎瞧见了幽曲有些暗暗的动静。

“马上就要最后一次换考位了，如果要出事，只会在今晚。”

林月暖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趴在顾湛身边。

“什么时辰会换考位？”

“入夜。”

顾湛日夜在此处盯着，十分清楚。

“考位随机更换，再进行最后一场考试，三日后，秋闱就结束了。”

“随机……”

林月暖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考场外人又进不得，随机不就是看着主考官的心情了嘛？”

“主考官有三人，应当不会做的太过分，可若是……”

林月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这又是第二次换考位，若是稍微做下手脚，让某人不那么随机，出事的就一定会是他！”

“十有八九针对的会是林觅。”

顾湛按了按眉心，严肃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成绩有疑或者被迫离开考场，这场考试他的成绩就会作废。”

“哼。他们肯定抱着不好的心思！”

林月暖盘腿坐好。

“那我们就好好的盯着！看看究竟是他的下三滥好用还是青羽的卦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