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带着幽曲，拖人手不足的余封轻而易举。

等到余封匆匆赶到的时候，“顾临”却已经被官兵扣住。

“放开他！”

余封不欲闹的很大，便低喝道。

“这是我的人，我带走！”

如果只有余封在此，少不得这些巡逻的官兵还真给他点面子，直接放了手，可在场的并不只有他。

“余外使，什么时候三殿下也成了你的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远远躲着的人皆都震惊不已。

“三殿下？”

“难道说的监国的那位？”

“疯子也能监国？这天下怕不是要大乱了！”

余封听着耳边的声音，忍了又忍，才抬头看向对面的顾湛！

“他不是顾临！”

“余外使，你又何必……”

顾湛勾起了一抹冷笑。

“自欺欺人呢？这可是京城，见过他的也不算少数。”

顾湛生的本就极好，若是愿意多说些话，便能冲散了他身上的冷气，让人忍不住一再看向他。

“这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啊。”

“什么太子！你忘记了吗？就是这三殿下当朝替陛下下的旨意，夺了他太子的位置。”

“疯子的话也有人听？”

“如果不是在街上闹起来，你也未必知道他是疯子啊！”

“住口！”

余封忍无可忍，一挥手便让官兵将无关人等遣散！

可顾临疯了的事情，根本压不住！人言便是流水，一定会快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余封也知道，可如今，在大街上，他拿顾湛毫无办法！

“你够狠，原本以为你会拿着顾临做些什么，没想到竟然打算玉石俱焚！”

“他如果是真的，我自然不会做这一事。”

顾湛揉了揉手腕。

“比起你的手段来说，我已经仁至义尽。”

“呵。”

余封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道。

“没了他，你也回不来！走！”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顾临”离去。

顾湛目送着他的离去，回到了林月暖身边。

“你猜他能撑多久？”

“不出三日哦。”

林月暖笑眯眯道。

“我们可不能小瞧了丞相爷爷呢。”

刚刚薛之送了消息进来，陆太师已经扣下，那便代表着……

朝廷上，说话最有用的可就只有江丞相一人了。

“我的药效还能撑好几天，“顾临”上不了朝，我们就等着看究竟是推谁出来吧。”

次日早朝取消，可江丞相却长跪在太和宫外。

“臣请三殿下一见！”

余封按住眉心，月昌消失，他也做不了新的”顾临“，而现在顶着“顾临”脸蛋的人还在发狂中，他怎么能让江丞相见他！

“去，让皇后娘娘出面，将他劝走。”

宫中能用，能劝得动江丞相的只有“皇后”了，哪怕是个假的！

“不，别让他走。”

余封想了想，果断改了主意。

“请他来宫内一叙！”

地点定在了坤宁宫主殿内。

江丞相目不斜视的向皇后娘娘行礼。

“娘娘请老臣进来，是否打算让我见一见顾临？”

“皇后”林嫣不敢多说话，生怕被老狐狸发现真相，她只能转头看向帘子后面。

“丞相你想见顾临，是觉得他不堪大任？”

江丞相皱了皱眉，这声音好像是余封的，便冷冷回答道。

“国家大事岂可儿戏？现如今外面皆说三殿下疯了，若是事实，便不能再监国，若不是真的，为何不大大方方出来破了流言！还有……”

他抬起头，盯着那隐隐约约的帘子。

“余外使，你身为他国之人，又怎么能参与在云起国的国事之内！”

“如果我也是云起国的人呢？……”

帘子缓缓打开，露出了余封半个身子。

“或者说如果我也是皇室之人，老丞相你会不会支持我？”

江丞相定睛看过去，可就半个身子，他也认不出来什么。

“皇室之人，现在只有三殿下和四殿下，再无他人！如果三殿下不行，哪怕有圣旨在前，我也会支持四殿下！”

“还有我！”

余封缓缓走了出来，露出了张可怖的脸！

“嘶……”

比起一眼就晕了过去的“皇后”，江丞相倒尚且镇定。

从他脸上的伤痕中勉强认出了他的身份。

“二殿下？”

认出来的同时，他便倒吸了一口气！

“你没有死？”

他不是没有见过顾焰！那是和如今顾湛差不多风华的少年！

可眼前的他 ……面容可怖，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恐惧！

“我这一张脸，就是拜顾湛所赐。”

余封，不，顾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

“顾临的确疯了，可顾湛就这么站在边上看着他发疯也不制止，你觉得……他能够成为明君吗？！”

“这……”

江丞相犹豫了一会，可想起林海的眼光以及平日对顾湛的了解，便定了神。

“林海看中的人，人品绝对没有问题！至于你……”

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既然面容有破，便也当不了君王啊。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了吧，我相信他不会为难你，定会让你有个好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

顾焰大笑不止，脸上的伤痕普通蚯蚓一般扭曲。

江丞相就算竭力控制，也表露出了几分害怕。

“你也怕的。”

顾焰猛然停下了笑容，喃喃道。

“我也不需要你支持我，只要你承认了我的身份就行！江丞相，这一件事，你不会不答应我吧？”

江丞相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眼力的，看着顾焰背在身后的手，他清楚地知道。

如果拒绝，他必定死在此！

“好。”

江丞相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后因果，也确定了整个京城皇宫皆在顾焰手中，他绝不可能放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

江丞相低声道。

“我可以帮你恢复身份，但是，你不可以杀四殿下！”

“行。”

顾焰微眯着双眼，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是……

他冷哼了一声。

不杀顾湛，可若是他自己求死，可就不能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