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 分类:仙侠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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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分身
“衣服要一针一线缝,人生要一步一脚走,嗯,总感觉还差些什么?”
君玮放下了银针,双手捧着将系在尾端金色的丝线取下,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红木的芳香虽他打开便溢满花店。
象征丰饶的气韵君玮从未使用过,那是她被绞死前最后的礼物,用一丝就少一份念想。
在墨菲斯托前显露气韵实属无奈之举,丰饶气韵带着她死去后的执念,本能逃离红木盒子去保护君玮。
其实凭借墨菲斯托的一个分身,也伤不了君玮分毫就是了。
所以君玮用特制的红木盒子锁住丰饶气韵,一如囚笼之中,他封锁了自己的心,把最底层的怯懦困在最幽深的海底。
定制好的衣服被支架撑起,君玮以匠人的眼光去看待,在支架旁不断踱步,一手像啄木鸟般敲着桌面。
“对了,差一丝神韵。”
千百种的情绪都化为君玮指尖的一缕缕芬芳,此时无语胜似千万语,他割开自己的手指,滴在掌中。
腥红艳丽的线花,随着君玮掂在指尖上的鲜血,在纯白色的绣布上穿来绕去,从最初的苍白,到朦胧显现,直至于完美地呈现出绝妙的图案。
盯着这些丝丝缕缕,千般袅绕的脉络像是缠绕着的人生,君玮一笑,不顾流血的手指,这才是他精益求精的完美衣裳。
“皇城的大订单完成了,今日就去交货,家里还有三张嘴等着开饭呢。”
一旁的地榆花铃抱着玛丽苏,冰蓝眸子里是衣裳明丽的花朵,映衬于君玮暗淡的背景。
每次遇见君玮这副模样,地榆花铃的心就被揪紧,她就是这么迷恋做事认真的君玮。
“主人,我去吧。”
地榆花铃想着让君玮多休息,毕竟他身上扛着不属于他的责任,还要抽出时间来制作衣服,即使是再精密的机械也会累垮的。
“嗯,也行,出去注意安全。”
确实,最近是有点累,无论是教堂,还是内部那群爱折腾的玩意。
“我能有什么事啊,主人。”
把怀中的玛丽苏放在前厅的椅子上,地榆花铃格外温柔的手,抚上她细嫩的脸颊,捏了捏她的手,闭眸微笑。
“黄凤无黑羽,金龙无墨鳞,花铃,这个拿着,或许对你还有点用处。”
微光钻过挡在面前的层层花瓣,君玮的身影倾洒在蓬松柔软的地板上,投下一圈光晕。
他的微笑能使清晨的树林,万物复苏,手里摊开,是一个刻有蒙眼天使的印章。
“总有那么几个蠢货敢挑战权威,这个印章是过去的圣桠格雷斯给我的,其实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印章散发柔和的光芒,飘到了地榆花铃的衣裙上,隔着花嫁冰凉的感受,她小心藏进衣袖中,像对待自己的珍贵之物般。
“把本体带上吧,要不然提着衣裙遮拦双脚可不大好看。”君玮先地榆花铃一步,抬手将门顶上的铃铛取下,轻柔装饰在她的发丝里。
这也有君玮的考量,如果按照地榆花铃脚部惨人的猩红花根,怕是会被视作怪物,所以把她的本体奉还,出现在世人眼里的便是正常的女子。
“谢谢,主人……”特有的地榆花清香从君玮身上传来,地榆花铃有意享受了几口,看着他那淡雅的微笑,头就低下去,鼻尖一点红,冰眸里是稀释的晶莹水。
“我也好久没陪陪你了,每次看花铃你支支吾吾的,大概是想出去散散心吧。”
“唉,等等……”不顾地榆花铃反应过来,君玮已微笑着握住南瓜轮椅,迎着门外推去。
发丝间的铃铛发出好听的声音,地榆花铃的脸烫出些许热气,双手放在膝上,抿着嘴唇,心里却是咦啊咦啊的喜悦。
主人一点没变,如此温柔,难怪当年在地狱这么受欢迎。
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君玮经常在外捡到无家可归的美少女,这微笑的温柔,连自己都迷恋其中。
“金须墨龙,保护好玛丽苏小姐。”趁地榆花铃暂时被娇羞迷了心,君玮低念一声,白衣上金光一撮,划去几道墨痕,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两只金黄的龙瞳盯着玛丽苏。
这让玛丽苏摸了下腰,眼眸突然变得慌张,只得把头埋进双膝里,颤抖的看向君玮,希望能把自己也带走。
“天黑了,呆在花店里会更安全。”
君玮见玛丽苏快哭出来了,他的手指撩起鬓间秀发,一把抓起趴在地上的大鹅,救揪住它的屁股,将其递给玛丽苏。
同时君玮也优雅看向一旁阴暗的角落,那双金色龙瞳瞬间消失。
“很快就回来,给我一个小时。”
说完这句话,玛丽苏抬起小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难以掩饰对大鹅那身毛茸茸羽毛的喜爱,她抓住睡迷糊的大鹅,开始揉搓它的羽毛。
屁股后的酥麻感让大鹅一时忘记发声,它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女孩撸毛的手法会这么好。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不愁吃不愁穿,还可以享受美少女的亲密接触,而且她身上还很好闻……
淡紫色的长发披在椅子上,见玛丽苏如此开心,那在自己回来之前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推开门,推着南瓜轮椅,君玮和地榆花铃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直至他点燃了一支烛火,慢慢朝皇城远去。
“主人你看,那边不是我们刚来时住的大街嘛。”
地榆花铃的笑容治愈了君玮的疲惫,仿佛可以治愈所有一切的伤痛,让别人感觉有她的笑才是人生当中唯一的动力。
在山林间,小溪旁,芳草间,享受这股大自然的气息,伴着皎洁的月光慢慢入睡。
“当时您可是谎称有着一千平方米的开放式大别墅为豪呢。”
她捂着嘴,银铃般的笑声与挂在发丝间的铃铛声响相得益彰,却让君玮顿时下不来台阶。
“大多都是黑历史,花铃,你就不要揭我的老底了。”
“对对对,能把当时没有房屋的情况说得这么天花乱坠,也只有主人您一人呢。”
君玮只得故意咳嗽几声,好让地榆花铃意识到他的尴尬,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不带伤的人,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他自己。
但地榆花铃全然没听见,一面继续爆出君玮以前的黑料,那叉着腰傲然的样子,活像一个斗胜的小精灵。
回忆穿插着现实,君玮回想起密米尔老师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眼中变得迷茫。
“纵使你六生五世的强命,又怎么可能抵得过众生生生世世的命,从过去累计,到现在绽放,于未来延绵不绝,无限的命,你这终究有限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密米尔给年轻时君玮的告诫,苍老的他抵在君玮胸口,逐渐化为碎片飘散于空中。
“就算强大的气韵不会带来救赎,但我仍要试着救她。”
年轻的君玮站在即将消散的密米尔面前,手中握紧一杆木柄金枪,周身气韵似龙卷,在朝天怒吼。
“纯洁的神是用来信仰的,天使只臣服于物质代表一切。”
“天界选择了利益至上,那么她的眼眸也会悄然变了,君玮,我的学生,为师希望你能活着。”
君玮凝视着驼背的密米尔,他的眸子中带着一种孑然,手中长枪散发着突破天际的锋芒。
“我必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