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厚，倒也没有摔疼她，只是猛地一倒，还是有点懵。

就这么几秒发懵的时间，扑倒她的东西再一次扑到她身上去，用湿热热的舌头舔她的脸，期间伴随着几声明亮的狗叫声。

白妤又懵了。

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被人握住手臂，迅速地拉了起来。

那道陌生又有几丝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摔疼没有？”

他低磁的嗓音有些沉，原本还扑在白妤身上的狗子也被他踹远了，此时正在不明地委屈嗷叫。

听到他的声音，白妤倏地浑身一僵，反射性的伸手胡乱将他还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推开。

“你来做什么？”她的脸也一并僵着。

段屹川被她一推，配合地后退两步，余光略过那只蠢狗，缓了半分：“来看看你和儿子。”

被踹远的狗子跑回来了，它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道道，摇着尾巴跑回来后，绕着段屹川转了几个圈圈，嗷了几声，又要往白妤那边去。

白妤注意到这只狗对他的亲昵，抿直了红唇，嫌弃的拿手背擦过自己被它舔过的脸颊，轻软的嗓音染着愤意：“这只狗是你的？！”

“不是。”他回答得果断，再次不留情地踹开要往她那扑过去的狗，垂眸看着她又开始泛红的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脏狗。”

“汪！”

似乎是知道在说它，再一次被踹飞的狗子嗷叫的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白妤捏紧手心看了他和它一眼，不想再和他说话，冷着脸转身回去。

他和他的狗都讨人厌！

段屹川蹙眉，定定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几秒后捡起她落下的扫把，将她没有扫完的雪扫完，顺道也冷着脸给了几扫把往他扑过来的狗。

“滚！”

“汪！”

......

“阿妤，扫完雪啦？”秦百枝停下切菜的刀，望向走进厨房低着头洗手的白妤。

“嗯。”她轻声点头，嗓音闷闷的。

“怎么了？这么委屈的样子。”秦百枝染着笑意问她。

秦百枝不问还好，一问白妤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而后觉得要是被秦百枝见到的话会有点丢脸，于是还继续低着头，只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怎么还掉眼泪了！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白妤没说话，可眼神好的秦百枝还是见到她一颗颗掉下来的泪珠子了，连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近去看她。

人一旦心里不开心的时候，要有个人来关心询问，那抹感受就会被无限放大，白妤让秦百枝牵到客厅里，在她给自己擦眼泪不断询问时，抽噎了一下，嗓音染着哭腔，断断续续道。

“是，是白佑阳！还有，一只狗！”

还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的白佑阳啊啊了几声，满脸迷茫。

秦百枝忽略掉白佑阳，瞪着眼睛：“什么！是哪只狗！哪只狗给欺负你了！？”

“哪只狗这么大胆！看我不弄死它！”秦百枝凶巴巴道。

白妤被她夸张的表情给逗到，破涕而笑，没这么气闷了，正要和她说什么，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你坐着啊，我去开门。”秦百枝拍拍她的手，向门口走去。

门一推开，是一张熟悉的脸。

“......”

“...百枝姐？”段屹川面上也划过几分诧异，他妈在白妤这他是完全不知道。

“你谁啊？”

在他喊她的瞬间，秦百枝一脸陌生，急速开口。

可白妤还是听到他喊她的那一声了，见到段屹川时烦厌的神情转而沉思。

他们是认识的吗？

白妤心里这么想，也不由自主地问了出口。

“我哪里认识他！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很熟吗？上来就姐姐姐的叫!”秦百枝一脸嫌弃，而后发怒，指着段屹川跟白妤询问：“阿妤，刚刚欺负你的狗是不是他？”

“你别看他长得跟头牛一样就害怕，秦姨也是练过的！不会让人欺负你！”

段屹川沉默了好久。

白妤也抿着唇不说话。

她又不是傻的，段屹川和秦百枝之间明眼人就看得出有一股亲近感，更何况他们两站在一块儿，看久了就会发现有几分神韵相似。

发现这一点，白妤的脑袋空白了一下子，秦百枝在骗她，她一开始就是来骗她的！

白妤眼睛一下子又酸涩起来，她用逐渐湿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百枝噎住了，看着她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现在都这样了，也不想再瞒着她，斟酌了几分开口：“阿妤，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就是想来照顾一下你和阳阳，我虽然是这臭小子的妈，但我真的跟他不是很熟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和阳阳。”

白妤还是没有说话，她眨了眨眼睛，将里边的水汽眨去，绷着瓷白的脸将大门给关上，把他们给关在门外。

“您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白妤压抑着低迷的声线，在屋里提高几分音量喊道。

讨厌死了！他们都讨厌死了！

秦百枝不死心，拍了拍门，像之前哄白妤一样哄说了许久，可这次白妤不理她了，秦百枝拉下脸，没好气狠狠地给了段屹川几下子。

“你看你干的好事！老娘真想一巴掌打死你！”

段屹川挨了她几巴掌，稳站着不动，直到秦百枝将他又拍又打又抓搞得他外套都快被她打掉了，才伸手理了理衣服以及兜里差点让他给拍出来的报纸和发带：“百枝姐，我一句话都没说。”

“你还用说啊！？你还想说什么？你站在那还不够招人嫌？！”回去的路上，秦百枝看段屹川哪哪都不顺眼，一想到白妤可能会连她也一起讨厌，以后她不能去见她的乖孙和她，更火大了。

“你还放你的破狗去欺负她！你是不是欠打！”秦百枝余光瞥了眼跟着他们的狗，联想到白妤下楼扫雪回来的模样，越来越气了。

气死她了，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早知道她就跟李敏欢说的那样生多几个，生五个了！总有一个没这么气人的！

段屹川也扫了一眼蹦着跟他走的狗，停下步伐，将它原路踹回去：“以后你在这看着！”

他将它扔在家属院大路旁的一个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