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的倒霉蛋里选出六个“幸运儿”之后，虬命令康莱德把他们从地里挖了出来。

感受着他们身上回馈回来的情感，虬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看向身旁的科西切，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科西切微微一笑，双手放在虬的手上，下一刻，无数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黑色丝线从科西切手中出现，这些黑色丝线顺着虬已经铺好的道路进入了这些萨卡兹体内。

‘好好感受这种感觉，这份足以攫取世界的力量，必然是属于你的。’

不用他多说，虬已经在仔细感受自己与科西切的法术差别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他只能通过媒介控制一个人的身体，科西切却能轻易修改他人的认知。

因为只是单纯给孩子教学用的，所以科西切并没有真的修改这几个萨卡兹的认知，这件事他认为还是该由虬自己来才好。

等他什么时候掌握了这股力量，等他控制了自己的第一个扈从……

而作为教材的萨卡兹们，他们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科西切在给虬展示的时候，既然不能真的修改总是要做些什么来维持法术的。

于是他们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回顾了自己一生最痛苦的事，紧接着便看到被他们杀死的所有人变成亡魂撕扯着他们的身体。

恐惧与丝丝愧疚让他们的精神如坠冰窟，就是这种时候，只要再稍加引导，就能彻底修改他们的认知，科西切也就刚好停在这里。

而共享着科西切法术的虬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他努力的想让属于自己的法术丝线也进入这些萨卡兹的精神，但那些丝线找遍了他们全身，却找不到“入口”。

见此，科西切也意识问题在哪里了，又是他教孩子的失误，没办法，哪怕是老黑蛇，活了这么久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采用“正常”的教育模式。

不是培养一个夺舍的躯壳，而是真的培养一个继承人，这总会让他下意识忽略很多东西。

于是他收回所有自己的法术丝线，来到虬身后，蒙住他的眼睛。

‘不要去看他们，他们只是躯壳，你要找的东西，并不在那里。’

不在，那里……

在萨卡兹们体内乱窜的法术能量逐渐归于沉寂，听着科西切的话，虬闭上眼睛，试着寻找一些别的东西。

‘在你面前的这些人，他们只不过是被你踩在脚下的草芥，他们的想法，对你重要吗？’

一步步的引导，科西切不得不说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老师，他一边把控着虬的情绪，一边利用自己的法术引导虬的法术能量。

‘不要尝试去寻找，而是命令它主动在你面前出现，它可以不存在，也可以无处不在，由你来决定，它究竟该不该存在。’

随着科西切的引导，虬的法术形态逐渐改变，丝线的尽头逐渐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漆黑深邃的孔洞。

感受到这点的科西切欣慰之余还是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居然这么简单就成功了，果然这尊古神在精神法术方面的资质恐怖如斯。

“老东西，我好像找到了。”

‘没错，那就是……’

科西切话还没说完，就见虬做出了让他始料未及的动作。

“但是，这个，好香啊……”

什？！

在科西切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新的法术能量从虬手中顺着先前的法术丝线直冲而出，化作一张巨口猛的吞掉了那个黑洞。

“噗！！！”

瞬间，一名萨卡兹七窍爆血倒地不起，他死了。

‘住手！’

科西切表情大变，冷静与睿智瞬间消失，他阴着脸沉声喝到。

虬却一脸享受，刚刚那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包裹了他全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那还有五个可以吃不是吗……

见此，深知语言已经无用的科西切直接使用自己的法术切断了虬的法术丝线，失去了前进的路线，那股新出现的能量只能不甘的退回虬的体内。

“老东西你干嘛！”

虬不满的看向科西切，回应他的是科西切冰冷的眼神，这幅样子，让虬稍微有些慌张。

就像偷了家里钱的孩子，上一秒还装着被委屈的不满，下一刻便在父母的冷眼下感到慌张。

而此刻的科西切，他是真的有些头疼。

问题再一次出现了，他光顾着教导虬使用精神法术，却忘记了本就以记忆、思念、精神为食的兽一旦能看见实体化的精神会去做什么。

人是会不知不觉散发精神的生物，而虬平时吸收的就是这些主动溢散的精神能量，这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却也让他的积累效率极为低下。

因为是生命，所以虬需要吃饭，吃饱了就会感到幸福。

吸收精神能量也一样，那是他作为巨兽，作为古神成长的食粮，只吸收周围人溢散的精神，就像每天只能喝粥，饿不死也吃不饱，虽然也能提供成长的养料，但想长大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借由科西切的法术，这只贪婪的小兽看见了实体化的精神，一口吞下后便相当于一直喝粥吃风的人突然吃了一顿大餐，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科西切当然不在乎那些萨卡兹的死活，甚至这种能加快虬成长的事情，他巴不得虬多做一些。

但……

‘不准再这么做，你会上瘾。’

是的，上瘾，只是看了一眼虬刚刚的表现科西切就认定了，如果放任虬去吞噬，他一定会上瘾。

他不能允许虬就这样沉沦在本能带来的快感当中！

“就吃这点怎么上瘾……”

‘嗯？！’

虬看着科西切的脸，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能撇过头不去看他。

像是倔强的孩子在耍赖，科西切则是一直冷眼看着他。

半晌，一句轻飘飘的话才慢慢传过来。

“我不吃就是了，蛐蛐老东西……你不生气了吧？”

看着虬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黑蛇露出笑容。

他要的，正是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