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玲本来就瞧不起江婉莹这种路边摊，现如今见她敢这样怼自己，脸色涨得通红，嗓音顿时变得异常尖锐刻薄，“哪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不懂还敢大言不惭地教训起我来了？”

“玲玲……”李丹拉了拉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毕竟这里是学校门口，马上就到了放学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她觉得虽然小姑娘说话语气是有点冲，但是话糙理不糙。而白晓玲张口骂人家野丫头就有点过了。

可白晓玲此刻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劝告，心里甚至还觉得若不是李丹非要来这里看，她也不至于被一个野丫头教训。

“你别管！”她怒气冲冲地甩开李丹的手，眼睛里迸出一道道尖刀一般锋利的光，直击江婉莹。

“你既不认识我，凭何断定我什么都不懂吗？孔圣人还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难不成你比孔圣人还厉害？”

作为生意人，江婉莹好不容易说服顾客心动自己的衣服，却被其他人搅和，换谁都会生气吧。

别的老板可能会忍气吞声，但江婉莹就不一样了，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犯人。

“噗——”

一旁的李丹被江婉莹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她本就是国语老师，难得能见到学生会学以致用，立马对江婉莹多了几分欣赏。

而且她这几番话下来，足以可见她的思想似乎与大部分人都不相同，她活得更加洒脱，倒是令她有些羡慕了。

白晓玲本就被江婉莹气得不行，见李丹居然还笑，更加生气了。

她本是鄂南中学的英语老师，这年代懂英语的很少，所以他们这种老师在学校的地位就比其他科目的老师要高得很多，平日里只有别人吹捧她的份，哪受过今日这样的羞辱。

“够了！就你这种连生计都是问题的野丫头少自以为是，你爹娘难道没教过你在外面要谦逊有礼吗？瞧瞧你什么样子，怕不是有娘生没娘养！”

李丹没承想为人师表的好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她大失所望。

江婉莹冷笑道：“你有娘养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尖酸刻薄的人，会因为恼羞成怒到去迁怒到别人的亲人。

正所谓，骂人不骂娘呢。

白晓玲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浑身发抖，抡起袖子直接朝着江婉莹冲了过去。

李丹生怕事情闹大，赶紧拉住她的手，“晓玲！你冷静点！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贱人！”白晓玲像极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恨不得弄死江婉莹。

李丹有些吃力地抱着她，朝着江婉莹劝诫道：“小姑娘，你赶紧走吧！”

江婉莹没卖出衣服哪里敢走，更何况她是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的。

“你别拦她，她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江婉莹双手插兜，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李丹语塞：“……”这是哪家的活宝？

这么不怕事，家长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出来吗？

白晓玲见她竟敢这样挑衅自己，自己被李丹拦着压根碰不到她，便开口破骂：“你个小贱人给我等着，你别太得意！”

“张口闭口的贱人，怎么？你是贱人鼻祖啊？”

江婉莹根本就不带怕的。

眼见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李丹是一个思想很传统的老师，她认为老师就应该以身作则，而在学校门口跟人吵架这种事情，换作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地放任白晓玲去跟一个小姑娘打架。

她附在白晓玲的耳畔低声道：“放学了，学生都出来了，你别闹了啊，我知道你生气，但咱们也要注意场合啊，这件事说到底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闹大了，校长那边也不好交代啊，咱们还是走吧。”

被她这么一说，白晓玲冷静了许多，她内心还是十分地不甘心，狠狠地瞪了江婉莹一眼，“走着瞧，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江婉莹弯了弯眉眼，朝着她勾了勾食指，挑衅意味十足。

等她们一走，江婉莹把那件旗袍给装了起来，校门口陆陆续续涌出很多学生和老师，她一吆喝，倒是没吸引到老师，反而吸引了一个女同学。

她看中了一件棕色的格子大衣，在这个以灰白黑为主色调的时代里，这样的衣服穿出去绝对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姐姐，请问可以我可以穿一下试试吗？”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粉嘟嘟的，满满的胶原蛋白。

江婉莹笑着说可以，体贴地走过去帮她拿衣服。

小姑娘脱掉外面厚重的袄子，将格子大衣穿进去，刚好很合身，她将扣子系好，低头看了又看，很是满意，“姐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江婉莹伸出两根手指，“五块。”

“这么贵啊！”小姑娘咋舌：“可以便宜一点吗？”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四块怎么样？”江婉莹弯腰拿起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我再送你一条围巾。”

从一开始江婉莹织围巾就不是打算来卖的，而是作为赠品送给买衣服的顾客，这也是一种刺激消费的手段。

“哇！这么好！”

这不，刚刚还犹豫的小姑娘，一听不光打折还送围巾，爽快地付钱穿走了，开心得差点连她自己之前的衣服都忘了带走。

刚开一单，就凑过来一个中年大叔，“你这买衣服还送围巾？”

“对啊，就剩下两件了，这件还是其他顾客预定的，要是您想要，我可以给你最低价！”

被她这么一说，大叔果真动心了，他看了看尺寸，感觉自家女儿可以穿，立马笑道：“成！这件多少钱？”

“这件我成本价是六块，不能再低了。”

“行！”大叔也很爽快，直接掏钱，江婉莹帮他把衣服和围巾包在一起递给他，“收您六块，慢走噢！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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