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一心苟命,病娇男主在线发病
作者:楼台烟雨中 | 分类:古言 | 字数:3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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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泡影
说完那几句话后,沈晚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血泊中。
“殿下!!!”江辞近乎哀嚎的呜咽着,他将彻底失去生气的沈晚抱在怀中。
良久,萧越都没有低头看一眼。
他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唯有余光能看到一片刺目的鲜红血色。
良久,萧越踉跄着后退两步,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爬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胸间闷疼得连喉咙都滞涩起来,萧越双目赤红恶狠狠看着地上的江辞与沈晚。
沈晚为了江辞可以以命挡剑,江辞为了沈晚失声恸哭。
真是好一对情深似海的夫妻。
而他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徒。
他连悲伤都没有资格。
因为他亲手杀了她。
可是事情已然如此了。
他杀了她的父兄,灭了她的国,一剑捅碎了她的美好姻缘。
是啊,已然如此了...
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萧越脸上的神色从悲戚、茫然逐渐变得病态而又扭曲。
萧越拾起地上的长剑,剑尖直指着江辞的眉心。
......
东芜皇宫,公主殿。
满苑桃花葳蕤。
萧越怀中抱着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沈晚,一步一步迈进那个曾经装着他一场幻梦的公主殿。
他的怀中,沈晚秾艳的红色婚服柔顺地垂下,随着萧越的步伐微微地摇曳着。
沈晚那双如同初荷露珠般总是盈盈生辉的眼眸紧紧地闭着。
那个在他的记忆中总是明亮得刺眼的人此刻像一株破碎的曼珠沙华,安静地躺在萧越的怀中。
萧越身上的甲胄已经被他卸下。
所以他清晰到感觉怀中人的体温在一点一点逐渐消散。
公主殿中的一切都还没有变。
甚至三年前他来到这里时,也是这样的好时节。
那时的桃花开得比现在还要好些。
沈晚站在花树下将一根白玉簪递给他,笑颜比天光还要明媚。
——萧越,这个送给你。
后来,一切都变了。
那段岁月就像一个绮丽绚烂的梦。
可是在幽暗的南樾皇宫中,那个奢靡到极致却冰凉彻骨的承辉殿中,在他的心头疯狂滋长了三年的,不止是恨。
萧越怎么也没有想到,再重逢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闯进江氏宗祠中,看见穿着喜服的沈晚转过身,笑意盈盈地喊“砚书”。
她脸上那个欢欣的笑容犹如一把利剑。
那把利剑越过坚硬的铠甲,准确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所以那时的他,真的是很想一剑刺向她的胸口,将她的心挖出来。
看一看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也许,那里根本就没有心。
可若是没有心,她为什么会那样爱江辞。
若是有心,又为何偏偏对自己就那般残忍。
萧越将沈晚轻轻地放到榻上。
曾几何时,他已经发现过沈晚其实很轻。
那时的他就觉得她像天上的云彩。
而如今她也的确是云彩了。
不过须臾,就无声无息地散了。
“你一直是这样,从来,不在意孤。”
萧越面无表情地立在榻前,凝望着沈晚,一双眸子如同暗夜静湖。
他的手背轻轻拂过沈晚瓷白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问道:
“这三年你从未有过片刻记起孤吧?”
“你不是爱玩弄孤吗?怎么不继续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得这样容易!?”
“你知道这三年孤是怎么过来的吗?!”
“孤还没有亲口告诉你孤有多恨你!”
“你这般轻易地死了,根本难解孤的心头之恨!”
“凭什么你就这样一死了之了!”
“凭什么...”
到最后,萧越已经沙哑地不像话。
他的身躯摇晃着,渐渐跌坐在地上。
像无数个南樾皇宫中连一盏孤灯也没有的漆黑的夜晚一样,萧越闭上双眼斜斜地倚靠在榻边。
他牵过沈晚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然后眷恋地蹭了蹭。
“可是,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微小得仿佛榻上的人只是睡着了,生怕惊扰到她一般。
良久,他又喃喃问道。
“你想我吗?”
“你怎么会想我呢?你眼里只有江辞。”
......
满园鲜红的江府,江凝从昏迷中醒来。
周围的兵戈声早已经停下。
江凝踉跄着从地上起身,昏迷前的一幕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她在满园的欢声笑语中看到了绝对不该看到的人——萧越。
那人带着目的而来,一刻也没有耽误,直直闯进宗祠。
而她被萧越的剑柄劈晕了。
想到此处,江凝一双清亮的眸子猝然睁大。
“哥哥!”
江凝提着裙摆飞快地奔向宗祠。
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蜿蜒的血迹清晰可见。
江凝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在迈入宗祠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江辞时,江凝的脸色瞬间惨白。
“哥哥!”
江辞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兄长,她小心翼翼地将江辞揽在怀中,禁不住失声痛哭。
祖母去岁春已经驾鹤西归,这世上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她只剩下兄长了。
“哥哥,不要丢下妡妡一个人...”
连成线的泪珠从江凝的脸上滑落。
明明一个时辰前,所有的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他的兄长与公主殿下终于要成婚了。
高朋满座,良辰美景。
父母故去得早,兄长早早地撑起了江府,他就那样从本该恣意的少年时光一直沉稳持重到了如今。
方才穿着婚服高举酒盏的兄长,是她见过他此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就连七年前,他杏榜夺魁,高中状元,白马红袍游御街时也没有这般欢喜过。
可是如今,一切都化作泡影。
用来装点良缘美景的红绸软缎尽数做了鲜血的陪衬。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猝不及防。
荒唐地好像一场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