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一心苟命,病娇男主在线发病
作者:楼台烟雨中 | 分类:古言 | 字数:3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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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真是很羡慕你啊,江辞
笼内的光线重新亮起来时,萧越看到了已经熟睡的沈晚。
她整个人陷在软毯中,安静到仿佛都看不见呼吸的起伏。
萧越拢了拢袖子,缓缓走上前在她身侧坐下。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他的袖口冒出。
尖俏的双耳先弹出,然后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
“喵呜~”
浑身雪白的小猫儿轻轻叫唤了一声。
萧越伸出指尖拍了拍了它的头,用低低的气音对它讲话。
“噤声,不可以吵醒她。”
“喵呜~”
萧越皱了皱眉。
小畜生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
早知道不带它来了。
可沈晚说过,她是喜欢狸奴的。
如今她意志消沉,养只狸奴作陪,总归会好些。
“喵呜!”
正当萧越拎着那只小猫的后颈准备将它带走时,他发觉身侧的人动了动。
他低头看,沈晚已经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目光往下移了移,瞧见他手中的小猫后沈晚的唇角扬起一瞬。
萧越也跟着她弯了弯唇,他拎着小猫凑到沈晚跟前。
“喜欢吗,喜欢就养着。”
沈晚坐起身,接过猫儿拢在怀中,捻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去逗它。
那猫儿玩性大,在沈晚怀中开始扑腾起来,雪白又毛茸茸的爪子不停地挥舞着。
“喵~喵呜~”
沈晚见它张牙舞爪又小小的一只,不禁抬起头对萧越笑道:“它真可爱。”
萧越的视线丝毫没有分给那只猫,目光紧紧停留在沈晚的笑颜上。
刚才她一双眸子亮亮的,笑起来就像月牙。
他好像又看到了从前的她。
沈晚将那雪白的团子举在掌心中晃了晃。
“怎么这么小一只,两只手都能捧下了,要多久才能长大呀?”
“你要多吃些,长得圆圆的胖胖的,猫要胖胖的才好看知道吗?”
“就像团团那样。”
“但团团又太胖了,爬树都爬不上去了。”
沈晚对着那只雪白的小猫絮絮叨叨念着,眸光黯淡一瞬。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手上怔然一松。
那只小猫便毫无征兆地落在软毯中打了个滚,它站直了后又自顾跑去扑地上的锁链。
“团团…团团…”
沈晚脸色苍白地低声呢喃着。
萧越的手臂揽紧了她的肩,“阿晚,团团是谁。”
“团团…阿婆…”
沈晚忽然仰头,双手攥住了萧越的衣袖。
“阿越…我要去见阿婆…”
“我还没有给她说我已经走了,她会很担心我的!”
沈晚双眸中满是担忧,将萧越的衣袖攥得越来越紧。
“就在梧桐巷子里,很近…很近的,阿越…”
“阿越,很近的……”
萧越掰开了沈晚隔着衣物都将她自己掐出红痕的手,复又拢在手心中。
“你在南樾,这里是南樾。”
“南樾…?”
沈晚茫然重复了一遍,眼泪忽得扑簌而下。
萧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离开锦州时,我遣人带了信物给阿婆,说你家中长辈的昔日好友将你接回家去了。”
“阿婆听到你会过的很好,她已经放心了。”
沈晚将脸埋进萧越怀中,“那春夏呢,巧慧呢,她们又在哪里?”
“你以前朝公主的身份薨了时,她们要为你殉葬,我将她们遣散出宫了,天大地大,总会有她们的归宿。”
“那…阿凝和江辞呢。”
萧越的手滞住,眼泪的温热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萧越蓦地想起那日锦州江宅中的场景。
他挥了挥手想结束那场闹剧,暗卫从四面八方而来,满庭刀光剑影。
江辞就站在被刀锋所指的中心,月光在刀刃上反射出的寒芒将他一贯清冷的面色照的愈发霜冷。
江辞他明明就快死了,他明明就快败了。
良久,在萧越又准备撤下那些刀刃时,萧越忽然听见他说。
“你不敢杀我。”
短短的五个字,他才猛然发觉,他其实才是败了个那一个。
江辞说得很对。
他明明恨极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是他不敢。
若他杀了江辞,他与沈晚就再也没有路可以走下去了。
可这句话由江辞说出来,萧越便觉得好似顷刻间那些刀锋都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一时怒火攻心,喉中渐渐涌上腥咸。
但他还是堪堪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来保全他最后的一丝体面。
“我真是,很羡慕你啊,江辞。”萧越看着几步之遥外的人。
“你能如此有恃无恐,永远都这么的理直气壮。”
“可我不敢杀你又如何,她永远也只会是我的。”
萧越转过身,沉默地跨上了马。
*
萧越伸出手蒙住了沈晚的双眼,感受着睫毛不断扑朔着划过他掌心。
半晌,他才有些颤抖地开口,“江辞他…还活着。”
“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
“傻子。”
话语被沈晚打断。
她的神思恍恍惚惚,但她听萧越这句话听得分明。
“你就是个傻子。”沈晚哽咽着道。
她伸出手,指尖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萧越的胸口。
“又蠢,又笨。”
沈晚的手没什么力气,萧越怕她平白消耗心力,便捉了他的手拉回怀中,将她抱得更紧。
“我是很笨。”
他悟不透啊。
她一次一次地选择江辞,他要如何才敢去相信她爱的是自己呢?
到底又会有谁,才能,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笼中二人紧紧依偎着。
即便沈晚刚刚醒来,但恸哭过一场,损耗了她太多心力。
萧越感觉怀中人又渐渐没了声息。
近来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要多得多。
他低头将目光落在沈晚泪痕斑驳的脸上,忽然见到她嘴唇微微开合几番。
是梦中呓语。
萧越便弯下腰身凑近了听着。
“……”
“妈妈,在哪…”
“我在哪儿,绵绵在哪儿…”
“我要回家…”
——妈妈。
萧越记得沈晚说过,妈妈是母亲的意思。
他胸中仿佛豁然洞开一个大口,血汨汨地流出。
他靠在沈晚的身上,眼泪也跟随着沈晚梦中的眼泪和心中的血泪一同相和而流。
“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