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别管了？我是你爸，我不管你谁管？”

“平时也没见你管我什么，这种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秦素月依旧是不松口。

“月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脾气这么大？”

“梁家帮衬咱家那不知道多少了，没有梁家，哪有现在的秦氏，三年前就该破产了。”

“你到底是姓秦还是梁？”秦素月不想再听，说完就挂断了。

利益驱使之下，秦素月早就发现父亲变了，眼下这种感觉更甚。

也是，继母温初柔人如其名的温柔贤惠，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背靠梁氏，在临海市几乎是人人都给几分面子，这种舒适的日子过惯了，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但是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秦素月现在反应过来了，梁佑京这是在给她警告。

“姐姐？”

“怎么了？”

秦素月这才发现程君闻隐在一角处，她刚刚太生气都没发现。

秦素月抬头看他：“程君闻，忙吗现在？”

几乎是一瞬间，程君闻就明白了，这是有事儿找他了。

“不忙，走吧，带姐姐吃个晚饭。”

程君闻一来，连经理都惊动了，连忙上前，脸上堆满笑意：“程少大驾光临……”

“行了，一个安静的包间。”程君闻懒得听他说那一大串拍他马屁的。

经理一看秦素月，心道：这不梁夫人吗？

但也人精似放没表现分毫出来，依旧是笑呵呵的：“好好好。”

两个人相对而坐。

程君闻把菜单递给秦素月：“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秦素月翻开一看，饶是她习惯了梁家带给她的优渥生活，还是不免为这菜单上的价格所震惊。

这一顿饭下来……随便吃一点就上万。

“这怎么都这么贵。”

“姐姐尽管点，不要钱。”

秦素月：……“程氏的？”

程君闻一挑眉，那样子就是说，就是程氏的。

“程氏旗下很多企业的，什么都有涉及，不然做不到现在。”

秦素月没压力了，点了一两个招牌还有一些自己爱吃的素菜。

然后递回给程君闻：“你呢？”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就这样吧。”程君闻把菜单递回给经理。

经理笑眯眯的接过来，立马就去准备了。

“程君闻。”

“嗯。”程君闻一直都把目光放在秦素月的身上。

“我想请你帮我打离婚官司，你有什么需要的话……”

“我的荣幸。”程君闻打断她。

“不过姐姐需要等几天，我要去一趟国外，等我回来。”

“国外？”秦素月惊了一下，不过也没多问什么，只当是他的私事。

“可以，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有梁佑京出轨的证据更好，没有也没关系。”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

“唉——”程君闻叹了一口气。

“都说了，姐姐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这事就算她不提，程君闻也得让他们离了，这就跟梗在他心头一样，不上不下的，他都比姐姐还难受。

出国也是请律师，这个律师很厉害，国内外都享有盛誉，人自然也是有点傲气，就冲着他出手从无败绩，程君闻让白康安去请了，没同意，说得他亲自过去一趟。

晚饭过后。

秦素月一回去就告诉了许婉婉这个消息：“程君闻说是等他回来。”

“那没跑了，他这就是答应了。”

“我就说嘛。”许婉婉观察着秦素月的表情。

突然又说了一句：“月月，你有没有发现，你跟他越走越近，而且已经没有很抵触他了？”

秦素月一顿，然后才说：“我本来也没有抵触他。”

“年轻又贴心对吧。”

许婉婉摇摇头：“不一样。”

“换一个年轻又贴心的你干不干？”

秦素月：……

“不干。”

这还用问？

“没事的婉婉，我心里有数。”

“主要还是先要把婚离了。”

秦素月想了想，趁着这个时间，发了一个信息给季雨。

【我们谈谈？】

那边没有秒回消息。

秦素月发完就放下了手机。

季雨没看见消息，是因为在照顾梁佑京。

梁佑京一身酒气的突然过来，还把季雨吓了一大跳，连忙过去扶着他：“佑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梁佑京苦笑了一下：“月月好像……真的铁了心要离婚。”

“明明她也犯错了。”

“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我呢？”

季雨虽然不知道秦素月犯了什么错，但是能让梁佑京为她借酒消愁，还是忍不住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感，扶着他坐到床边后，眸色带起晶莹的泪花：“佑京，她不爱你，我爱你，你看看我好吗？”

梁佑京眼镜被拉扯掉，醉意上涌，加上视线朦胧，看着季雨的脸庞也是隐隐约约的，不甚清晰。

唯独那眼角的那颗泪痣，深深的映入眼帘。

梁佑京抬手去来回摩挲她眼角：“好像好像她。”

“她也有一颗。”

“很好看。”

季雨顿时泪如雨下，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每一次他都会亲吻她的眼角，温柔又绻缱，与其他地方的粗暴很是不同，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当她知道秦素月眼角下也有一颗泪痣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

那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情与缠绵，也只是因为这颗泪痣像她。

她想去点掉，又贪念这样一份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

无可救药。

季雨给他脱下衣服，忙前忙后的给他去熬醒酒汤。

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就看见秦素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秦素月：【我们谈谈？】

季雨坐在床边看着消息一顿，又转过头看看此刻的梁佑京，俊美温和，温文尔雅，令她一如当年的心动。

心里蓦地涌上一阵疯狂，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

季雨去了厨房，看着醒酒汤已经差不多了，想了想还是在里面加了一点儿东西。

季雨盛了一碗醒酒汤之后，坐到床边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再去端起醒酒汤，先是吹了吹，轻抿了一口之后，觉得正合适才喊他：“佑京。”

“醒一醒，喝了醒酒汤再睡，会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