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没多久，秦素月因为惊吓过度，体力不支，就惊厥了过去，头偏在程君闻的颈窝处，一只手环抱着他，另一只手垂落在一旁，自己则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着，两个人相互依偎，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混着血色，不可分离。

秦素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是一片纯白色的天花板，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四周，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鼻尖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紧紧萦绕着。

秦素月愣了那么几秒，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晕厥前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大脑，顿时惊坐了起来：“程君闻！”

旁边的护士姐姐正背对着她整理东西，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她醒了，连忙过来说：“你醒啦，醒的还挺快的。”

秦素雨一把抓住小护士的手腕，激动的问她：“跟我一起的那个男生呢？”

“他怎么样？”

小护士轻轻的拍拍秦素月的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抚着她道：“放心吧，他在另一个单人间，没有生命危险。”

“那是你男朋友吗？”

“听说是出了车祸，可姐姐你一点儿伤也没有呢，去的时候，你男朋友紧紧的护着你，他额头被撞到了，好在问题不大，检查了都是皮外伤，就是右手骨折需要好好养一养。”

“小姐姐好幸福。”

秦素月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去，就又被小护士的话吊了起来。

“我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啊。”

秦素月连忙下了床，问了小护士是哪个病房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赶，撞到了柜子也恍若不觉。

小护士看着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双向奔赴吗这就是？”

秦素月赶到病房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才缓慢的推开门，轻轻的进去，唯恐打扰到他。

秦素月一进去就看他面色苍白着，唇色很淡，发尖向着两旁垂落，露出平日里桀骜的眉眼，还有受了伤的额头，但此刻看着却带有几分虚弱，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右手放在一旁，已经上了夹板固定，另一只手安安分分的搭放在腹前。

秦素月皱着眉上前，坐到他床前的凳子上，泪盈于睫，几不可闻的低声骂他：“混蛋，你吓死我了。”

秦素月看他还没有醒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看手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会儿掏出来却没有电了。

秦素月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只有不同于白日光的灯光亮，打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出去找小护士借了充电器，拿回去插了电，秦素月将手机放好。

秦素月又坐回去看他，然后拿了水杯和棉签给他润了润干裂的唇瓣。

做完之后，秦素月就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起身弯腰俯下去，轻柔的碰了碰他唇。

还没起来，秦素月的后颈就被一只手按压了下来，唇重新覆盖上去，被吮吸。

“姐姐。”程君闻带着笑意的喊她，但是语气显的没有那么中气十足。

秦素月看他终于醒了，忍不住又骂他：“混蛋，讨厌死了！”

害人担心。

“姐姐说错了。”

“是喜欢死了。”

“还贫！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人。”秦素月退开来。

“不用，没什么事儿。”

“是不是怕死了？”

“我福气大着呢，要陪着姐姐长命百岁的，哪能这么容易有事。”

秦素月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是是是。”

“要长命百岁。”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素月一听，又有些想落泪，摇了摇头：“我很好。”被你那样护着，怎么还会有事情？

“那就好。车速已经比较慢了，我想着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姐姐是不是陪着我很长时间了，你也要休息。”

“没关系，我陪着你。”秦素月坚持看着他。

“那姐姐躺我旁边。”

“不行！”

“左手边，没事的。”

“你不躺我就不睡了。”说着，程君闻还要坐起来，大有一副准备坐一夜的样子。

秦素月连忙上去按着他肩膀，没让人真的坐起来：“好好，我躺我躺，你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

程君闻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往旁边挪了挪，用左手拍拍床板，示意秦素月上来。

秦素月只能躺上去，但是还是有意的往旁边挪，尽量不碰到程君闻。

程君闻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左手一捞，她整个人都靠近了几分，压着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锁骨偏下方处：“睡吧。”

秦素月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说：“你要是哪里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好。”

秦素月没什么睡意，左边靠近心脏的位置，听着程君闻的心跳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格外清晰，秦素月抿了抿唇，听了好一会儿之后问他：“话说，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没说是哪里。”

胸腔传来振动，好像是在笑，还伴随有程君闻低缓磁性的声音：“姐姐，那个软件是我研发的，我自然也能破。”

秦素月又问：“你……还会这个，那你也练过吗，就那样跳车。”

“嗯，练过。”

“你还想知道什么？”

“霍律师你怎么没跟我说就是霍冠清。”

“这重要吗？姐姐愿意了解我，不如多问问我别的。”

秦素月不吭声了，程君闻对着她向来没个正经的。

秦素月醒的早，这会儿听着程君闻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快就睡着了。

“姐姐？”程君闻再喊她，就没回应了。

程君闻知道她是睡觉了，又用左手理了理她面颊上凌乱的发丝，末了还用小拇指的指腹轻轻来回的摩挲了她的面颊，一片柔软滑腻，让人爱不释手又心动不已。

好一会儿，程君闻才离开她脸颊，然后左手又去拿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森寒，不禁让人如坠冰窟：“查查古城小区监控，最近几天人员出入，以及接触过车的人。”

程君闻挂了电话后，又去把玩着秦素月的发丝，慢慢的将其一缕缠绕上指尖，眼眸微眯，目光落到不远处，带着些虚无缥缈的意味，看着很是邪肆和冷峻。

“最好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