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婉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两分钟不到就搞定。

“我下单了。”

秦素月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突然捂住了脸：“要……要是真中招了……”

秦素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比起上次因为胃炎，她总觉得这次……

许婉婉煞有其事：“那我就当干妈了。”

“以后我就拿我干儿子来当亲儿子，也不结婚，年轻攒点钱，自己送自己进福利院，多的就留给他，老了就指望他给我收尸。”

“干女儿也是一样。”

“她没有爸爸，但她有两个妈妈，一样的，double爱。”

秦素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被她这样一打岔，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了。

“那奶粉就交给你了。”秦素月也同她玩笑道。

许婉婉坐到她旁边，抱着她说：“好呀。”

秦素月也抱着许婉婉：“婉婉，谢谢你。”

一生得一知己足矣。

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姐妹。

她不幸又幸。

“嗨呀，你真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好好，我以后都不说了。”

“这才对。”

许婉婉的电话响了，一猜是外卖到了，接通后果然如此。

许婉婉打开门，从门口拿了外卖进来，然后递给秦素月。

“你去试试看。”

“有问题咱就一个个解决，不死都是小问题。”

“嗯。”秦素月接过来，起身去了卫生间。

良久之后。

秦素月还没有出来。

许婉婉不由得喊：“你掉下去了？怎么还没出来？”

秦素月听见许婉婉喊她，才从里面打开门，这会儿已经自我平复许多，事到临头反而冷静了一些：“两道杠，有了。”

许婉婉倒吸一口冷气：“我的老天鹅——”

秦素月深呼吸了两下，一会儿心情乱糟糟的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情绪反反复复。

“怎么这么巧。”

“一次，就一次。”

秦素月忍不住挠了挠头发，刚刚平静下来心又躁动起来，整个人又有些烦。

“那……你留还是不留？”

秦素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不知道。”

她这会儿也不能给出什么答案来，反倒低头看了一眼，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感觉好神奇。

十二月十号的话，到现在二月十二，六十四天，已经两个月了，也还没有显怀，小腹还是平平的。

“你要不要跟……他说？”许婉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概是这两人缘分不该断。

秦素月摇摇头：“我这会儿脑子一团乱，什么都不知道。”

但秦素月心里清楚一点，她要是说了，两个人的纠缠算是断不掉了，程君闻如果知道肯定也不会不管。

她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奉子成婚，真就再一次嫁入顶级豪门了。

可秦素月不想那样。

“婉婉……你说，如果我想要留下他，但是他一出生就是单亲，是不是太自私了？”秦素月因为自己的家庭不完整，也不希望她的孩子也跟她一样。

“不能这么说，你条件允许，留下来也是尊重生命，顺应自然，你留下觉得是自私，那不留下就不残忍不自私吗？这个没有绝对的定论，要根据情况，说不定孩子的到来，会改变你的很多想法，让你有了新的体验，不同的人生。”

“你又不是条件不允许，你自个儿身价就两亿了，也可以给他很好的生活条件，你难道会做一个坏妈妈吗？不会对吧，所以他不会受苦的。”许婉婉见她这样问，估摸着她可能是倾向于留下来。

“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离婚率也高，有的就是想要孩子，就是想当妈妈，还去父留子呢。”

“就算家庭完整，如果不和睦，成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这还不如离婚。”

许婉婉又接着宽慰道：“别太担心，不是还有我呢。”

“那你这是想自己生，不告诉他？”

秦素月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神色突然就柔和了下来，一瞬间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我今年三十了……这个孩子我想留下来。”

她以后大概很难再遇上程君闻那样的男人，遇见过太深刻的人，在他最爱自己的时候分开，往后……她很难还能喜欢上其他人。

秦素月不能否认，有这一部分原因在——因为是他的。

她喜欢程君闻，所以也喜欢她和他的宝宝，是自己期待的。

“婉婉……就算我是自私，可我也想留下来，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等他大一些，他问起爸爸，我也不会瞒着他的。”

许婉婉见她如此，尊重她的决定也支持：“你想清楚了，不后悔就可以。”

“嗯，不后悔。”

“那你不打算告诉程君闻，学校那边……怎么办？以后显怀了，程君闻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瞒不过他。”

秦素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A大那边我准备辞职了，安心养着，我刚好也想远离这些人，过一年之后，我再规划一下。”

秦素月说完，不由得感概：“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之前有过离开A大的想法，换一个环境，没想到现在倒是真的决定下来了……”

“你是离开A大，还是也离开上京？”

“当然是离开A大，上京……以前没跟他有交集的时候，一次也没碰见过。”

“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寻思着……要不然我带你去我家那边，我妈带着我侄女和侄子呢，她也有经验一些。”

她们两个女人，谁也没生过孩子，更是一窍不通。

“说起来，你都没有怎么去过，清郡水土也很养人，有句话怎么说，清郡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怎么样？怎么样？我妈过年还念叨你怎么不来呢。”

秦素月点点头，笑：“你才刚来，就又要回去。”

“这有什么？我要不是怕我妈骂我啃老，我能在家待一辈子，没回去的时候催着我，回去才一个星期开始嫌弃我了。”

“这次带着你去，她肯定对我和颜悦色，沾你的光。”